,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快樂,而是開心,而是得意,這些絕不應該屬於戰場的最快樂情緒,讓她只想跳起來又跳又叫,又吼又唱。
因為,就在那兩挺七點七毫米口徑機載重機槍,就要打中車廂,就要把雷震生生撕成兩半的瞬間,舉起手中的捷克式班用輕機槍,和戰鬥機對射的雷震,竟然猛的向前一撲,他的身體還沒有接觸到車廂,就已經縮成了圓球狀。他竟然在高速行駛的列車車廂上,表演了一手妙到毫巔地連續翻滾軍事規避動作。
“啪!”
就是在不斷翻滾中,雷震猛的拔出身上那柄自己親手磨製,在他幾年歷練中,不知道已經飽嘗多少敵人鮮血的格鬥軍刀,把它狠狠刺入了木製的車廂壁頂。就是憑藉這樣的支撐點,在閃避開戰鬥機的掃射後,他成功的重新在車廂上立住了自己的腳!
雷震斜眼望著在驚人慣性下,已經疾飛出超過一千米,在空中只剩下一個小小黑點的零式戰鬥機,伸手擦掉了在連續翻滾中,被一片飛濺出來的木屑在臉上劃出的血痕,低聲道:“再來!”
隨著“嘩啦”一聲拉動槍栓的聲響,雷震已經給手中的捷克式輕機槍重新更換了一個彈匣。
就在這個雷震已經把所有的注意,都凝聚到那架戰鬥機在空中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已經調轉機頭,隨時準備對他發起第二次衝鋒的時候,在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比零式戰鬥機衝鋒更沉重,讓人心裡產生一種絕望顫抖的轟鳴。
空氣在這個時候幾乎都要凝滯了,凝滯得就連孫尚香惶急的叫喊,也變得悄無聲息起來:“小心,俯衝式轟炸機!”
雷震是謝晉元用四年時間言傳身教培養出來的得意弟子,雖然他還缺乏在大規模會戰中,靠實戰培養出來的經驗。但是在理論上,在沙盤推演中,他幾乎已經可以和謝晉元平分秋色。這樣一個人當然是聰明的,當然是睿智的,但是……他在大山裡獨自生活了那麼久,他已經學會了用自己的雙手,去面對一次次看似絕望的戰鬥,他在被一群飢餓的狼包圍的時候。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了保護他,而悍然向這群狼的狼王挑戰,最終用無數道傷口,換回了狼王的尊嚴和他的命!
所以,雷震註定不可能是第二個謝晉元!
雷震竟然沒有回頭,他竟然沒有轉身用自己手中那挺班用輕機槍主動向俯衝式轟炸機發起攻擊,他甚至沒有做出任何閃避動作。在這個時候,面對一架從自己背後直衝過來,只要駕駛員手指輕輕一按。就會投下一枚重鎊炸彈。順便再掃下幾百顆機槍子彈地俯衝式轟炸機,雷震竟然選擇了不動!
一個人一枝槍,面對一架戰鬥機。這已經是雷震的極限,他絕對不可能分心二用!
雷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猛然發出了一聲狂極瘋極暴極的長嗥:“滾開,沒看到我正在決鬥嗎?!”
站在車廂旁邊,親眼看到這一切的江東孫尚香真的傻了,真的痴了,也真的呆了。她真的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瘋,這樣狂。這樣傻,這樣驕傲,但是不管形容,當真是頭頂藍天腳踏大地的男人。
不經意間,在江東孫尚香地心裡,張誠那在戰場上流盡了身上最後一滴血,卻依然屹立不倒地孤獨身影,竟然和這個獨自站在高速行駛的列車車廂上,面對兩架戰機前後夾擊。卻愈發顯得沉穩的身影……重疊了!
“你會死地,你會死的,你會死的,你會死的,你會死的……”
在孫尚香淚眼模糊的注視中,那架俯衝式轟炸機,就好像是一頭看到獵物的餓狼,在空中狠狠撲下,而坐在這架轟炸機中的駕駛員,手指還搭在投彈發射鍵上,臉上已經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勝券在握的笑容。
可是,他笑得太早了!
“想從背後偷襲雷老大,先得透過老子這一關!兄弟,開火!!!”
在一班長李民的放聲狂吼聲中,剛才還像是一隻無害地,面對攻擊只能發出咩咩哀叫,只知道低頭拼命逃跑的列車,在這個時候突然活了。
在一陣密集得再沒有任何空隙的槍聲中,一條條由子彈組成的彈痕,對準了那架俯衝而下的轟炸機,發起了最狂風驟雨的攻擊。如果你可以居高臨下看下去,整列火車已經變成了一臺武裝到牙齒的戰爭堡壘,到處都在吞吐著火舌,到處都是重機槍在狂鳴,到處都是瞪大了圓眼,就好像是看到了紅布的西班牙鬥牛般拼盡全力,死命扣住重機槍扳機,哪怕震得耳朵已經發出痛苦的哀鳴,也沒有鬆手地中國士兵!
別忘了,這列火車上,除了有可以炸死他們十遍的TNT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