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羅尼經》,陳浮生不明就裡,黃丹青摩挲著那枚觀音菩薩玉像,將它戴在陳浮生脖子裡,柔聲道:“男戴觀音女戴佛,這是習俗。我沒機會戴,你家老爺子也不信這個,不給我兒子還能給誰。那本經書你每天都抽空念念,不貴時間多次數多,貴在心誠。”
陳浮生也感受到近乎儀式的隆重莊嚴,不敢收卻不能不收。
黃丹青笑道:“在俗子眼裡,這枚觀音像還不如狀元及第和封侯掛印來得吸引眼球,但它對我的意義很大,既然是一家人,我就希望你把它一代一代傳下去。至於那本經書,以前有位恩人說過,修它能得千手千眼,那種大境界對我們來說也許過於遙遠,但起碼我這些年沒病沒災,可見還是有效果的。”
黃丹青信佛,但比較隨緣,家中沒有佛堂,也不強求於吃齋唸佛來破業障,當年她兒子死於橫禍,她去過一趟舟山普陀,遇到一位老尼姑,說黃丹青與觀音與普陀有緣,黃丹青最後聽了她半年佛法,逐漸心境祥和,不再萬念俱灰,老尼姑不久便圓寂。以後黃丹青每年冬天都會去普陀住一段時間,夏天去承德避暑山莊,中秋過後去一趟北戴河,秋末冬初左右到舟山普陀,這是黃丹青雷打不動的行程。那枚玉觀音和經書便是當年老尼姑贈送給黃丹青的“遺物”,所以意義非凡,連錢老爺子都側目,看著陳浮生小心翼翼捧著經書放也不是端著也不是,老爺子笑道:“放著好了,又不會少一頁。”
黃丹青瞪了錢子項一眼,後者立即低頭翻報紙。
“浮生,你媳婦不參加慈善晚宴?”黃丹青隨口問道,對於這位能夠被丈夫高度評價的“兒媳婦”,黃丹青並沒有過多的好奇,也許是同樣身為女人的緣故,黃丹青素來對陳圓殊這類女強人沒有好感,曹蒹葭能寂寂無聞站在她兒子陳浮生背後是最好,如果不能,黃丹青不介意替陳浮生與裴戎戎這類女孩牽線搭橋。
“她要幫我招待幾個今天碰巧遇上的老鄉。”陳浮生老實回答道,“對了阿姨,我還是第一次參加慈善晚會,您幫我說說。”
“無非就是喊些明星來捧場、叫一堆企業家來捐錢,慈善晚宴都逃不過這個路數,今天的慈善晚宴初衷不錯,想要替宿遷和睢寧一帶的貧困學校更換書桌椅,再就是購買一批扶貧車,往江蘇省一些個偏遠山區貧困農民提供醫療援助,好意是好意,就不知道到頭來會肥了誰。”黃丹青略帶嘲諷笑道,“這次宴會沒有七八十桌也有四五十桌,桌桌山珍海味,不是什麼支竹扣海參就是清蒸五頭大連鮮鮑,對外發言說一桌控制在三千多,其實貓膩多著,金陵飯店肥了,我估摸著指不定政府制定購買的扶貧車製造方也要肥了,在中國做慈善就是這樣,不一定全是有錢人為富不仁不肯出,是怕出了打水漂沒影不說還落得被媒體重點關注。”
“什麼時候這麼憤世嫉俗了,不像你,丹青。”錢老爺子輕輕放下報紙微笑道,“也要體諒他們,能賺錢又能做慈善,終歸是好事情嘛,飯桌上不做魚翅鮑魚老虎斑,難道全部小米粥加鹹菜?那豈不是又要被罵做作秀。都是群在江蘇省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不是正應了那句羊毛出在羊身上,要知道慈善晚宴的座位是一個一萬塊錢。至於你說到扶貧車這個問題,我事後把把關,不管是不是裙帶關係拿到合同,質量不能降,我先下軍令狀,出問題你拿我是問。”
“真出問題我還能把你斬頭不成。”黃丹青笑道,把手頭上一份報紙砸過去,“在家也敢跟我打官腔,我警告你以後少教壞浮生。”
老爺子看黃丹青心情不錯,也樂意不躲不閃故意挨那份報紙一砸,爽朗笑道:“我那怎麼能算教壞,那都是政治經驗,官場上表態是門大學問,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表態,加上怎麼個表態,都有講究,你看我對你的表態是直接軍令狀,對別人我哪敢說這麼死,能拖就拖,能黏就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也就看似糊糊塗塗其實巧巧妙妙過關,就像我前兩年接待李老和王老那次,多虧了拖字訣,否則你侄子就得進秦城了。”
“盡扯些旁門左道的大道理,酸不酸。”黃丹青笑道,轉頭望向耐心聽講陳浮生,“我先給你做點吃的,我知道你跟我一樣肯定吃不慣慈善晚宴上的東西,我們先在家填飽肚子,再去金陵飯店遭罪,省得餓著肚子還得跟一群滿嘴油膩的傢伙賠笑臉。”
因為陳浮生,黃丹青竟然還跟東北小保姆學了做東北餃子,捎上後面來到別墅的高緣,五個人很輕鬆就把一鍋餃子消滅乾淨,只分到一小碗的高緣和小保姆肯定沒吃飽,但不好意思也沒膽量繼續要,錢老爺子臉皮厚,想再讓保姆偷偷再盛一碗,被黃丹青發現立刻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