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2 / 4)

雜文——在那些滿載焦慮與深思的日記中,這篇東西令人稱奇。它是有關性用品的“功過是非”的。顯然,這是我在試用各類潤滑劑後寫下的,我記下了它們各自的特點,比如磨擦係數、芳香度等等。“象牙雪花”成為優勝者,因為它可以在常態體溫下輕易溶化成乳狀。)不,我不願再受良心以及加爾文工作道德的束縛,而且儘管我並不疲倦,我仍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呆呆地躺在那兒。我意識到幾天來的發熱已使我的肌肉開始抽搐,這樣大動感情很容易患病的。我橫臥在床上,六英尺長,全身慾火中燒。每當想到萊斯麗,想到幾小時後她就會一絲不掛地蜷在我懷裡,我的心便狂跳不止。我已說過,這對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來說也許會有生命危險。

當我躺在那間散發著薄荷糖般光線的房間裡,下午的時光悄悄過去。與我的暈眩相伴的是一種近似瘋狂的半信半疑的情感。請記住,我仍然是童男,這更讓我有種夢境般的感覺。我將不僅僅只在愛的邊緣徘徊;而即將啟程前往一個田園牧歌般的寧靜之地,一個黑暗的神秘領域。我又一次想起(這些聲音有多少次在我的心中響起?)頭腦簡直而十分性感的萊斯麗曾說過的那些話。當我這樣做時——腦海中便浮現出她那溫潤肉感的嘴唇,閃閃發光、校正得完美無缺的牙齒,還有冒著唾沫星的嘴角,似乎這就是那天傍晚最令人頭暈目眩的夢。當太陽從夕普榭德海灣落下去後,那張嘴將——不,我不能再想那張柔軟甜美的嘴,我馬上便可以真正觸到它了。剛一過六點,我便從床上一躍而起,衝了個淋浴,又颳了刮鬍子。那已是我那天第三次刮鬍子了。最後,我穿上我惟一的那件斜紋西服,從“金庫”裡抽出一張二十美元的鈔票,衝出房間,開始那偉大的歷險。

在門廳裡(在記憶中,我一生中的重大事件常常被一些印象鮮明的小人物點綴著),耶塔·齊墨爾曼和可憐、粗俗的莫伊西·穆斯卡特布里特正在激烈地爭吵。

“你說你是一個誠實的年輕人,而你卻對我做這樣的事?”耶塔用一種充滿痛苦而非憤怒的聲音衝他吼著,“你在地鐵裡被搶劫?我給了你五個星期的時間付房租——而現在你卻對我來老一套!你以為我還是個不諳世故的小丫頭,會相信你的話?嗬——哈!”那一聲“嗬——哈!”真是神奇,表現出一種莫大的蔑視。我看見莫伊西穿著一件黑色的基督教徒的晨服,那滿是汗水的肥胖身體真真切切地畏縮了一下。

“可那是真的!”他一口咬定說。這是我第一次聽見他說話,是那種少男的聲音——一種假聲——似乎很適合他果凍一樣的體態。“真的,我的包被搶了,就在伯根大街的地鐵裡。”他像要哭出來了,“是個黑人,一個小個子黑人。噢,他動作快極了。我還沒來得及叫,他已經跑到樓梯上去了。哦,齊墨爾曼夫人——”

那聲“嗬——哈!”再一次響起,那傢伙又渾身一抖。“我該相信你嗎?我該相信這位紳士——一個即將成為猶太牧師的先生講的故事嗎?上星期你對我說——哦,你對我發誓說,你到星期四下午就會有四十五美元,而現在你卻告訴我你被搶劫了!”耶塔肥胖臃腫的身體向前傾著,像要打架似的,但我覺得她只是咆哮一下做做樣子,並沒有真正的威脅。“我出租房屋已有三十年了,從未驅逐過房客,只在1938年趕跑過一個怪里怪氣的斯拉夫人,他專穿女孩子的緊身短褲。但現在,我的上帝,幫幫我吧,我不得不趕走這位紳士!”

“求求你!”莫伊西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我覺得自己是個闖入者,於是趕緊悄悄地想從旁邊溜走,或者乾脆從那兩具肥胖的身體中間蹭過去。我小聲地說了句“請原諒”便想開溜,正在這時,我聽見耶塔說:“哎,哎!你要幹什麼去,羅密歐?”

我意識到一定是那件剛剛漿洗過的斜紋西服和上了髮油的頭髮,以及剃鬚時用的羅亞爾·林密牌剃鬚膏——我曾把它放肆地倒在臉上,又塗抹得那麼厚,以致我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熱帶園林的味道——引起了她的關注。我微微一笑,說不去哪兒,便溜了過去,迫不及待地趕緊逃離這亂糟糟的一團,以及耶塔不懷好意的盯視。

“我敢打賭,今晚有個女孩的夢就要實現了!”她在我身後哈哈大笑著說。

我朝她揮揮手,瞟了一眼畏畏縮縮、可憐巴巴的穆斯卡特布里特,便一頭扎進令人愉快的六月傍晚的夜色中。當我朝地鐵站走去時,我還能聽見他那娘娘腔在哼哼唧唧地說著什麼,然後慢慢消失了,接著是耶塔那極度剋制的聲音,表明莫伊西不會被趕出去了。我已逐漸發現,耶塔確確實實是個好老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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