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遠了。那時的吳翠花長著一張標誌的鵝蛋臉兒,曲面平滑多姿,面板晶瑩細膩,尤其是兩隻大大的圓圓的眼睛和一笑就出現的兩隻小酒窩,連女人見了也喜愛。她的頭髮很多,經常燙成波浪型鋪在腦後和兩耳邊,下垂至肩,額上蓬鬆蓬鬆的,相映起來,臉就像臥在黑絲絨裡的一隻雕了五官的羊脂玉。她身材勻稱高挑,算得上一個美女。而現在的她,頭上包著一張看不出顏色的毛巾,兩個眼角的肌肉陷進去,臉成了葫蘆型了。因為揹著光,臉顯得幽暗可怕。她穿著一件藍色的有大塊大塊汙漬的羽絨服,因為拉鍊壞了,用一根繩子在腰間拴著。敞開的領口裡顯出一件看不出顏色但能看見破洞的毛衣,套一件藍色男士舊牛仔褲,裡面鼓囊囊的不知穿了些什麼。套兩隻男士皮鞋,兩隻都破了縫,一隻是棕色的,一隻是黑色的。隨著風往屋裡吹,姍姍聞到一股濃濃的臊臭味道。
“來了?”吳翠花問。
姍姍認出了她,為她的破落形象大吃一驚。
“你這是怎麼了?”姍姍不由自主地問。
“你覺得很奇怪嗎?”
“你沒有住在老房子了嗎?”
“你老子把我幹出來了,”吳翠花幽怨地說。
“為……”姍姍說出了一個字,就住了口。對一個自己恨了幾年的人表露同情是很不適宜的,雖然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