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她只能哭,哭,一直無休無止地哭下去,才能稍許釋放一些,才能略微輕鬆一些。
“岳家軍”跳進來,坐在地毯上望著床上,陰一聲陽一聲地吼叫:汪!汪!
鄧紅菱聽婉婉哭了半天,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她疑疑惑惑地走進去,一隻腿跪在床邊,揭開她的被子說:“婉婉姐,你是怎麼了?有什麼傷心事呀?你包裡的手機一直在響呢。”
婉婉知道,電話一定是陳投幣打來的,詢問她為什麼還沒有到;要麼是鬱青打來的,這麼久時間過去了,婉婉還沒有和他聯絡,他心裡一定懷疑。不管是誰打來的電話,她都不想接,不願意接。她哭的眼淚淋溼了床單,也浸溼了自己油黃色的頭髮;臉上淚痕道道,楚楚可憐,又幽幽可怕。她哭累了,擁著被子立起上半身來,看著面對著她的鄧紅菱,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來了那一次鄧紅菱赤身裸體聊天的時候,吻了她一下,立即就消除了她得煩躁、衝動和緊張。她雙膝跪在床上走過來,抱住鄧紅菱喃喃地說:“紅菱吻我,吻我,紅菱……”
鄧紅菱見她臉上全是淚水,沒有乾淨的可以著唇的地方,只好把自己的雙唇壓上了她的雙唇。婉婉抱住她,顫慄著,用自己的乳房去壓迫鄧紅菱的乳房,並且不停地挪動,使得鄧紅菱不覺也興奮起來,把舌頭伸進她的口腔裡,去勾她的舌頭。婉婉解開了自己的衣裳,也解開了鄧紅菱的衣裳,讓她壓到自己身上。她“啊、啊”地叫著。
兩個人都喘著氣,並排躺在床上。婉婉後悔地想,既然女人也能讓自己達到同樣的快感,當初為什麼還要找男人呢?
兩人都消除了緊張和衝動之後,鄧紅菱有些害羞,婉婉則感覺極度疲倦,好像整個身子骨都散架了一樣,心裡也依然鬱積得厲害。鄧紅菱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聲淚俱下,把這幾天的遭遇向鄧紅菱和盤托出。
第二天傍晚,郭松齡回來的時候秋風黑臉的,他喘著粗氣,腹部大幅度地、快節奏地起伏著,好像稍不注意就要爆炸了一樣。他把幾張照片摔到茶几上,一邊坐下來,一邊指著呆立著的婉婉說:“你過來,你過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婉婉走過來,鄧紅菱也跟著走過來。兩人看見茶几上散落的是一共七張照片,其中有三張是婉婉曾經見過的,另外四張則沒有見過:她和鬱青在床上的照片。每一張都清楚地顯出了她的臉面,而她身上的男人則只有背面,更多的是隻有頭部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影子。鄧紅菱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在鬱青的床上,床單的花紋、枕巾、被套,沒有一樣是她不熟悉的。至於那個男人,從光赤赤的背面認不出他是誰來,——當然指的是其他人,對於鄧紅菱來說,她是見得熟悉了的,能分辨出他的特徵來。她早知道此事了,所以並不驚奇,但是心裡堵得慌。她現在唯一能選擇的表態方式是什麼也不說。
“這是怎麼回事,你說呀!”郭松齡猛地提高聲音說,同時把手一拍,鋼化玻璃的茶几被拍得跳起來了,兩張照片和菸灰缸跌落在地上。
婉婉站著什麼也不說,從她失神的眼睛和顫抖的嘴唇可以看出心靈上的震動來。鄧紅菱也很緊張,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郭松齡發這麼大的火,他以往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般表現為寡言少語。
“你說呀!說呀!這個男人是誰?你們為什麼要幹這些醜事?說呀!幹了醜事,還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照片塞到我車裡,是什麼意思?有什麼目的?”
他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便放低了聲音問:“你懷上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聲音雖然放低了,但是尤其顯得顫慄而且悲沉。
婉婉“哇”的一聲哭出來了,瘋了一樣地說:“你別問了,別問了!我們離婚吧!”說完,踉踉蹌蹌地搶進臥室,放聲大哭,聲音悲悽慘烈,令人不忍卒聽。
郭松齡也熱淚縱橫,他把臉偏到一邊,手指著照片說:“燒,燒掉,燒掉。”
鄧紅菱燒掉了照片,走出來的時候,郭松齡已經不見了。家庭驟起變故,鄧紅菱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下一步是什麼,驚疑不定,無心睡覺,也無心去看婉婉,坐在沙發上想心事。
郭松齡直到凌晨兩點才回來。他“啪”的一聲把鑰匙丟在茶几上,隨著鑰匙掉下來,飄飄悠悠墜落在地上的,還有一張酒後駕車的兩百元罰款收據。他看見鄧紅菱在看電視,便問:“你婉婉姐呢?”
“她……睡了吧。”
郭松齡也沒有說什麼,到樓上的客房睡了。第二天,婉婉因為堅決要離婚,鄧紅菱一直勸她,可是她的主意好像鋼鐵凝固了一樣,怎麼也勸不回來。鄧紅菱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