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4)

小說:窗外 作者:卡車

上,低聲說:“康南,這嘴唇已經有別的男孩子碰過了,你還要嗎?”康南捏緊她的手臂,他的心痙攣了起來。

“誰?”他無力的問。“一個年輕人,政大外交系三年級的高材生,很漂亮,很有天才。有一副極美的歌喉,還能彈一手好鋼琴。父親是臺大教授,母親出自名們,他是獨生子。”江雁容像背家譜似的說。“嗯。”康南哼了一聲,放開江雁容,把身子靠進椅子裡。

“怎麼?生氣了?”“沒有資格生氣。”康南輕輕說,但他呼吸沉重,像一隻被激怒的牛。他伸手到口袋裡拿出煙,打火機的火焰顫動著,煙也顫動著,半天點不著火。江雁容從他手上接過打火機,穩定的拿著,讓他燃著了煙。火焰照亮了她的臉,她淡淡的施了脂粉,小小的紅唇豐滿柔和,粉紅色的雙頰細膩嬌豔,她穿著件大領口的湖色襯衫,露出白哲的頸項。康南目不轉睛的望著她,她抬了抬眼睛,微微一笑,吹滅了火。

“不認得我了?”她問。

“嗯。”他又哼了一聲。

“你知道,媽媽和姨媽她們整天在改變我,她們給我做了許多新衣服,帶我燙頭髮,教我化妝術,舅母成了我的跳舞老師……你知道,我現在的跳舞技術很好了!前天晚上的舞會,我幾乎沒有錯過一個舞!前天不是和政大的,是一個臺大的男孩子,他叫我作‘小茉莉花’。”

“嗯。”“人要學壞很容易,跳舞、約會,和男孩子打情罵俏,這些好像都是不學就會的事。”

“嗯。”江雁容沉默了一會兒。

“你為什麼不說話?”她問。

“還有什麼話好說?”他噴出一大口煙。

江雁容默默的看著他,然後,她投進了他的懷抱,她的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臉緊貼在他的胸前。她啜泣著說:“康南,啊,康南!”他撫摩她的頭髮,鼻為之酸。

“我竟然學不壞,”她哭著說:“我一直要自己學壞,我和他們玩,論他們吻我,跟他們到黑咖啡館……可是,我仍然學不壞!只要我學壞了,我就可以忘記你,可是,我就是學不壞!”他捧起她的臉,吻她。他的小雁容,純潔得像只小白鴿子似的雁容!無論她怎麼妝扮,無論她怎麼改變,她還是那個小小的、純潔的小女孩!

“雁容,不要折磨你自己,你要等待。”他說。

“等待?等到你娶我的時候嗎?告訴你,康南,這一天永遠不會來的!”“你要有信心,是不是?”

“信心?對誰有信心?命運不會饒我們的,別騙我,康南,你也沒有信心,是不?”是的,他也沒有信心。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孩子不會屬於他。可是,在經過這麼久的痛苦、折磨、奮鬥,和掙扎之後,他依然不能獲得她,他不禁感到一陣不甘心。尤其,他不能想像她躺在別的男人懷裡的情形,他覺得自己被嫉妒的火焰燒得發狂。這原不該是他這個度過中年之後的男人所有的感情,為什麼這孩子竟能如此深的打進他心中?竟能盤踞在他心裡使他渾身痙攣顫抖?

“康南,別騙我,我們誰都沒有辦法預卜一年後的情形,是不是?媽媽個性極強,她不會放我的,她甯可我死都不會讓我落進你手中的!康南,我們毫無希望!”

“我不信,”康南掙扎的說:“等你滿了二十歲,你母親就沒有辦法支配你了,那時候,一切還是有希望!”

“好吧,康南,我們等著吧!懷著一個渺茫的希望,總比根本不懷希望好!”江雁容嘆了口氣,把頭靠在康南的肩上。咖啡館的唱機在播送著一曲柔美的小提琴獨奏“夢幻曲”,江雁容幽幽的說:“夢幻曲,這就是我們的寫照,從一開始,我們所有的就是夢幻!”他們又依偎了一會兒,江雁容說:“五點鐘以前,我要趕回去,以後,每隔三天,你到這裡來等我一次,我會盡量想辦法趕來看你!”

就這樣,每隔幾天,他們在這小咖啡館裡有一次小小的相會,有時候短得只有五分鐘,但是,夠了。這已經足以鼓起江雁容的生氣,她又開始對未來有了憧憬和信心。她恢復了歡笑,活潑了,愉快了,渾身都散發著青春的氣息。這引起了江太太的懷疑,但江雁容是機警的,她細心的安排了每次會面,竟使江太太無法捉住她。可是,世界上沒有永久的秘密,這天,她才回到家裡,江太太就厲聲叫住了她:“雁容!說出來,你每次和康南在什麼地方見面?”

江雁容的心沉進了地底下,她囁嚅的說:“沒有呀!”“沒有!”江太太氣沖沖的說:“你還說沒有!胡先生看到你們在永康街口,你老實說出來吧,你們在哪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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