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宣,控制住了主導權。
張倩看著沉默的兒子,又看了看冷漠的寧飄兒,蒼白的嘴唇,頓時繃得緊緊的。
她瞭解自己的兒子,看他的表情,張倩就知道了自己這一趟來醫院,怕是不會如她想象中那麼順利地解決寧飄兒的。
這樣一來,她不但羞辱不了寧飄兒,趕不走他,反而,還讓寧飄兒佔了上風。
面對這樣的境況,張倩如何能甘心。
可是,此刻,她更不想,也是害怕聽到兒子親口說出,他要和眼前這個女人在一起的話。
只要秦澤宣這樣的話沒有說出口,事情沒有成定局,張倩知道她和寧飄兒之間一比,她就還不算輸。
“你太讓我失望了。”張倩冷笑一聲,看著沉默的秦澤宣,搶先開口了,阻止了他說出她害怕的話來。
“媽,我”秦澤宣不知如何解釋。
“住口。我不想聽你說話。也不想到你叫我。”張倩憤怒地道:“之前我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吧。等你按我的要求處理好這件事,讓這個女人消失之後,再來認我這個媽!”
說完,張倩便狠狠地瞪了寧飄兒一眼,不甘心地轉身拉開病房的門,衝了出去。
砰!
門,重重地合上,發了巨大的聲音。
待在房間裡的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寧飄兒靜靜地看著秦澤宣。
秦澤宣也靜靜地看著她。
顧秋遠的視線卻是在兩人的臉上,來來回回地審視著。
怪異的三人組合,怪異的氣氛,直到顧秋遠假意咳嗽了一聲,才給打破了。
“飄兒,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他當著秦澤宣的面,示威一向地拉著寧飄兒的手,低頭輕輕一吻。
“恩。”寧飄兒點了點頭,目送著顧秋遠出去,直到秦澤宣走到她身邊,她也沒有收回視線。
發生了剛剛的事,秦澤宣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倒是寧飄兒冷笑了一聲,道:“看來,你母親很討厭我。”
秦澤宣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審視著她此刻的表情。
寧飄兒轉頭,終於把視線放到他的臉上,久久地凝視著他,那樣深沉的眼神,讓秦澤宣心跳加速。
他忽然覺查出來了,她這是失望了,她這也是想放棄了。
秦澤宣慌了,連忙地伸出手去拉她。
寧飄兒卻像受到驚嚇一般,猛然收回了手,略低下頭,眼中便有眼淚流了下來。
她不想他看到,更加不想在他面前示弱,連忙伸手飛速地擦去,悶聲道:“放心,你母親大人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明天我會從家裡搬出去,不會讓你難做。至於我們契約,還沒到期,若要秦總就這樣把房子白送給我,太不公平,所以折現吧。”
秦澤宣看著她的眼睛,這才發現,他剛剛面對母親質問時的沉默,其實已經傷害到了她。那樣的沉默,其實和妥協是一樣的效果。
離開!她現在說她要離開他了!
秦澤宣腦子裡突然炸響,像是突然醒過來一樣,一把抱住了她,緊緊地擁在懷裡,沉聲命令:“不許走!”
“不許走?你憑什麼命令我?”寧飄兒沒有掙扎,冷笑著反問他。
一年前,他拋棄她的時候,冷漠無情又決絕,現在怎麼還挽留起她來了?
秦澤宣把她擁得更緊了,彷彿是在夢囈,彷彿此時他懷中的她,是他一生的珍寶,一鬆手,就會溜走:“不許走不準離開我。”
聽著這樣孩子氣般的話,寧飄兒一時間,心內五味雜陳。
他是秦澤宣啊。高高在上,倨傲自負的秦澤宣啊!
他何時像這樣對誰妥協過?他何時像這樣手足無措,孩子氣般霸道地祈求過別人?
她與他在一起那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如此明確地向她表達過他在乎她的心思。
然而,三年過後,寧飄兒居然在兩人之間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的時刻,聽到他如此動聽美麗的話兒。
他向她妥協了,他在卑微地請求她留下。
老天爺是在和她開玩笑嗎?
寧飄兒靜靜地呆在秦澤宣的懷裡,看著窗外明媚的藍天,心裡卻下著連綿不絕的小雨。
良久後,寧飄兒沒有力氣再去掙扎,也沒有力氣再反駁了,秦澤宣才緩緩地放開了她。
寧飄兒眼睛一痛,差點就落下淚來,忍了忍才道:“放過我吧。房子,錢,我統統都不要了。讓我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