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搬家公司的價格,最後咬牙選了最便宜的,條件是需要他們自己先把東西搬到樓下,人家只負責跟車運貨,到地方之後,還得他們自己再把東西搬進新家。
為了省錢,沒辦法。大夏天,兩個人都熱得汗如雨下,上一層樓歇一次,相互看一眼,笑一笑,再接著搬。
“以後再也不搬家了,半條命都摺進去了。”
何蔓那時候的氣話,言猶在耳。
現在不同了,她可以在工作之餘,讓秘書幫忙定一家服務最周到的搬家公司,不必考慮價格,幫她把屬於她的所有東西都安置妥當,連一根頭髮都不會落下。
打包完畢,何蔓指揮著搬家工人出門。
謝宇並沒有送她,他站在那裡,何蔓一眼都沒看過他。
“我把鑰匙放在桌子上了。”
這就是她在這個家裡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謝宇都記不得自己有沒有回應,可能說了一句“好”,也可能只是點了點頭。
何蔓睡相安恬。謝宇的手輕輕地在她的臉龐拂過,手指卻沒有觸碰她。
她只記得他們蜜月時發生的那些甜蜜的事,記得共苦,記得同甘,卻不記得後來所有的對立、爭執、惡言相向和漸行漸遠。
謝宇還記得他們之間最後一次像今晚一樣面對面談話,是車禍前,在公司的會議室裡。
雖然兩人已經離婚,但在同一家廣告公司上班,謝宇是業務總監,何蔓是創意總監,那麼多公司會議,低頭不見抬頭見。不過,他們上班常常刻意搭不同的電梯,下班一個往左另一個就往右,為的就是儘量不要碰見彼此。
那次會議的主題,是要幫一個老化的相機品牌做“品牌再生”,老闆和下屬坐滿了整間會議室。他倆當著下屬的面針鋒相對,水火不容。
謝宇一把將方案朝桌子的中央一推,沉聲說:“這絕對不是客戶要的東西。”
何蔓“嘁”的一聲笑了,輕聲道:“你怎麼知道不是?你拿著方案問過客戶了?是不是以後我們都不用拉客戶了,直接把業務部當客戶伺候?”
就是這樣,“嘁”的一聲,然後笑,眼睛看著別處,語氣輕柔卻字字誅心。隨口一個反問,就能將別人氣得啞口無言。
在兩人最甜蜜的時光裡,何蔓是那麼開朗又爽氣的姑娘,只會對最厭惡的人擺出這種輕蔑的態度。謝宇是知道的,每次她用這種表情和語氣把別人氣得無語,謝宇都會笑她的促狹和小小刻薄。
後來,她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