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又很心酸,明明是自己的兒子。
江氏又說,江容讓仁城與江氏老實待著,不要給濟蘭丟人。
仁城怒了,“八字沒一撇的事,怎麼就講我怎麼給他丟人了。”
江氏據理力爭,“濟蘭要成親,時時刻刻可以。你就是給他丟人了,兒子現在有頭有臉,要是還在採育裡住著,新娘子進門,問於佟佳氏,問起她兒子媳婦是哪個,你讓濟蘭怎麼做人。”江氏雖然淡笑,但是與濟蘭搬出去住了這麼久,平時一直是丫頭與下人們侍候著,加上還有兩個孫女可以依靠,雖然仁城老頭積威猶在,但是為了自己小兒子的婚事,自然是暴起奮爭。
江祿帶著兩個小廝不遠不近的跟著。
仁城看著江祿那防範性的樣子更加生氣,但也只好生生悶氣。接著往著走,成片全是向日葵,問江祿這是什麼,說是向日葵,又問能不能當飯吃,江祿說不能,問能不能紡紗織布做衣服,江祿也說不能,問究竟是什麼的,江祿說是種了開花好看的。
仁城吹鬍子瞪眼就的說,“真是小孩子心性,這不能吃不能穿的種來頂什麼用。”
江氏很生氣,心裡埋怨著濟蘭讓這仁城過來,這話要是讓江容聽見了肯定添堵,立刻駁回道,“孩子們自己掙得辛苦錢,愛怎麼花就怎麼花。這是江容置的園子,又沒花老爺您一個大兒子,你也管的太多了。”
仁城低下調門,“我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孫女,看他們做得不對,難道不能講一下。你看到他們不對,也很應該講一下。”
這邏輯江氏實在是無法駁倒,但江氏按著江容平時說的話駁倒,“他們辛苦賺錢,當然要高高興興的花出去了。賺了錢不花,那不是比長工還苦。長工賺了錢還知道買衣服和花給媳婦兒女呢。只有你才大方,賺的錢給別人花,不管自己的老婆兒女吃壞穿好。”
仁城氣得發抖,厲聲說,“你就這樣同我說話的。這些混帳話是哪個教你的?是濟蘭還是江容。”
江氏有些怕,不過眼角餘光看到江祿幾人,就硬著頭皮講,“哪個都這樣說,難道不是麼?孩子們看到的就是你和那佟佳氏是一家子,他們吃得好穿的好,只有我和濟蘭寄人籬下低聲下氣過日子,還有烏爾登一家省吃儉用。現在孩子們自己掙得家業,還被你說三道四。難怪江容說讓我們把錢都藏好點,就怕有人起壞心奪走。原來說的就是你,你要是敢對我的孩子們再起壞心眼,我拼著被衙門的板子打死,也去告你有妻重娶,讓你和佟佳氏一家子沒得好過。”妻告夫,衙門二話不講,是二三十大板子打了再講的。
居然學會了威脅。
仁城氣得牙直癢癢。
同老實人講道理是很難講的,他們只認死理,都是一條筋。用事實說服是最好的。可是,仁城找不到事實論據來支援自己。於是只好沉默了,聽著江氏嘮叨的把幾十年的陳芝麻爛穀子講了一遍又一遍。
不提這老兩口在陽光下的葵園漫步,當然,此時向日葵未開,目前長的全是綠葉,沒得金黃色的花做背景。江容與濟蘭同著新郎官金平騎馬去迎親,一樣帶了不少紅包與銅錢,反正是金平的錢。昨日一切順利,沒送到刁難,金平很滿意這種情況,但求今日也能順利的娶回新娘子就大功告成,再也不怕岳父家刁難了,於是依然準備了大量紅包準備用錢買路。
張老爺在順天府衙門做事,張大爺在御史臺做事,張二爺是張大爺託人情安排在禮部做事。張大爺與張二爺都年近四十,歲數相差不遠,都當這最小的妹子做女兒一般的**一心想著為她挑個年少英俊的官員做夫婿。哪曾想到做一個旗人無業混混給騙走了。張老爺覺得金平家家底殷實,金平對小女兒百依百順,倒是無所謂。最反對的就是張大爺與張二爺兄弟二人,覺得男人不能靠自己一雙手養活妻兒,簡直是男人的恥辱。
但事到如今,張大張二兄弟二人也無力再反對,都憋著一口氣,要好好難為下這小子。
一路都有喜娘與全福太太圓場,加上紅包一路遞下來,倒也順利,到了新娘子門口,張大張二兄弟二人一直攔著要催妝詞。
可憐金平字也不識得多少,拿著書在旁邊的人提示下磕磕巴巴的念著,差不多唸了大半個時辰,江容偷了多少懶歇過了。
六月二十六日,此時天氣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本應該黃昏時迎親,但是兩家相隔甚遠,張老爺一定堅持張小姐在正日子這天出門,不肯提前一天借屋打下處,而為了趕到子初前行禮,避免張小姐坐帳一整日,於是迎親時間提前了。當然,金平已經多給過所有吹喜手以及儀仗人員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