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小說:口號萬歲 作者:誰與爭瘋

的大姑娘了。照俺們東北的習慣,這就算拳頭上立人、肩膀上跑馬的“大人”了。誰像北京人臉皮那麼厚,三十五六了還脆生生地愣管自己叫“女孩兒”,嚇得俺們東北老爺們兒成宿成宿做噩夢。可在我腦子裡,張天天這丫頭還是個沒上初中的小破孩。其實我頭一回見到張天天,她就已經初二了,跟著父母來北京做個電視節目。可我怎麼瞅怎麼覺得這孩子頂多小學四年級,瘦瘦小小,老實巴交,不瘋不鬧不時髦,父母說句話她乖乖地聽,是個大人她就叫叔叔阿姨,這哪像箇中學生啊?你瞧我們偉大首都的中學生,一個個都圓滾滾肥嘟嘟的,張口哇噻閉口丫挺,說句話父母就必須乖乖地聽,是個大人他們就敢叫老不死的。我之所以能說一口流利的北京市井黑話,多一半是在公共汽車上跟這些胖弟肥妹學的。故此我一聽說張天天因為寫作受到媒體的傷害時,就特同情、特義憤。老夫也是從小就有幾分寫作歪才,也是因此從小就飽受打擊摧殘。幸虧那時候沒寫出《真心英雄》這樣的名噪天下之作,否則那會兒還是“四人幫”時代,萬一被什麼“石一歌”、“丁學雷”之流咬兩口,老夫可就沒法接好革命先輩班,閃閃紅星傳萬代了。 看張天天的《真心英雄》,是不能用我們這些專門吃文學飯的“老不死”的眼光去看的。北大的戴錦華教授說:咱們都是上不了天堂的,因為咱們看什麼作品都是看人家的毛病。但是我想,我們看“老不死”的作品時不妨多看他們的毛病,因為這是文學研究者的職責。可當我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用滿腔的真誠寫出的文字時,我首先想到的是,俺自己十幾歲時,寫得出這樣的文字不?我們應該依據一個人達到了什麼標準來評價他,還是依據他沒有達到什麼標準來評價他?假如我們發現魯迅的手稿裡有一個錯別字,我們還承認不承認他是文學巨匠?假如我們得知愛因斯坦不會修理燈泡,我們還承認不承認他是物理大師?我們許多“老不死”的專家學者,自己年輕時,拼命鼓吹寬容,撒嬌撒謊帶撒潑,可愛極了。一朝成為“老不死的”,則對孩子們百般挑剔,萬般壓制,說是嚴格要求,規範管理,說穿了,不過是嫉賢妒能,借刀殺人。少年作家生活閱歷少,也就是說看過和幹過的缺德事不如我們大人多,這先天決定了他們不可能一出手就寫出個《紅樓夢》或《人間喜劇》來。所以我看他們的文字,第一看是不是真心,第二看是不是有才。是真心就等於路線對了頭,是有才就說明孺子可教,其他問題時間自會解決。最近上海出了個名叫韓寒的少年作家,別人告訴我這後生罵了不少大小名人,連我也罵了。我在書店裡翻了翻韓寒的書,覺得雖然是“小小黃雀才出窩,不罵幾聲不快活”,但第一是出自真心,沒有宗派私見,第二文字流暢,開口一罵語成河,況且他為了罵得儘量有理,還真讀了不少書。這樣的後生就值得培養。我見過的少年作家已經有十來個,共同特點是有才,但由於心術各異,道路便也殊歸。有的曇花一現,泯然眾人矣;有的驕狂不可一世,結果連眾人也不如。只有那些真心熱愛文學而不是文學之外的虛名浮利者,才能去掉“少年”,還是“作家”。 我就是以這樣的心態來讀張天天的《真心英雄》的。我當時還想,也許就是由於她的瘦小,她才擁有如此豐厚的想像力,還有她那會兒有一種後背很疼的什麼病,不能經常到外面去瘋跑,因此日以繼夜地圈在斗室裡,構建起一個天馬行空的世界。從那一行行帶著熱氣兒的文字中,我感到張天天所代表的祖國的花朵們,對世界、對生活是何等的充滿熱望、純情和摯愛。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雖然有責任告訴他們世界的“另一面”,但是我們能夠面對他們所展示的“這一面”無動於衷嗎?從那時起,小作家張天天就以一個瘦小、樸素、文靜的東北小丫頭抱著一本厚重、華美、熱鬧的大部頭的形象定格在我的印象裡。 未曾想隔了不到兩年,張天天以一部《瑪雅王朝》毅然走出了《真心英雄》所代表的卡通迷宮。這是世界上第一部直接描寫瑪雅文明的長篇小說。多少文壇高手都未敢染指這一素材,不是他們筆力孱弱,而是他們的想像力不夠浩大。張天天作為一個亞洲少女,選擇了一個歐洲主人公的眼睛去凝視一個美洲的古老文明,她所搭建的這一敘事陷阱,即使對於我們這些專業的文學解剖師也不乏吸引力。書中體現出的作者對於瑪雅文化資料的熟稔或許並不值得訝異——讀書破萬卷乃文人當行本色,沒啥可吹噓的——值得肯定的是作者駕御這些資料的遊刃有餘,使撲朔的情節、鮮明的人物與奇特的風俗、誘人的傳說結合得水|乳交融。儘管書中仍然閃爍著“少年寫作”的影子,如主人公的理想化、人物性格的卡通化等,但比之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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