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心情得到發洩後情緒不再那麼激動,她平靜哀傷地繼續說,“我每天晚上都下決心在第二天早晨不想起你,讓你在我腦子裡消失,永遠離開你。可是,我做不到,怎麼也做不到。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把自己解脫出來……我快瘋了。”
第二卷 七十七
(20)矛盾
微弱的晨曦被窗紗過濾成千萬點光斑輕柔地灑在我的身上;又是一個不眠之夜。這一夜,我只是不停地翻動身體,將眼睛閉上又睜開,如此反覆不知多少次,根本無法入睡。越是這樣,李婷淚流滿面的神情在我的腦海中就越清晰,清晰得可以觸控。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嚴酷的刑罰,讓我不堪承受!
我瞠著被熬紅的雙眼,呆滯地看著灑在身上微弱的光斑,彷彿一隻被熬服的獵鷹終於精疲力竭,身子像被掏空了一樣綿軟無力;李婷淚流滿面的神情也漸漸在腦海中收縮變小,由清晰變得模糊;微微浮腫的眼皮變比鉛塊還要沉重,慢慢向下墜落……
“咚咚咚……”一陣巨大如雷鳴般的聲音將我從酣睡中震醒。我猛地睜開雙眼坐起身子,卻見灑在身上微弱的晨曦已經變得強烈耀目。窗外大亮,時近中午。我這才意識到如巨雷般的聲音來自外面的砸門聲。砸門聲仍在繼續,強烈急促毫無節奏地把我催下了床。
我開啟門,只見譚玉健碩大的身軀宛如一堵影壁牆擋在了門口;斗大的腦袋溼乎乎的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大汗淋漓。他一見我就想破口大罵,結果一句也沒有罵出來,幹張著鯰魚大嘴發不出聲音,像得了肺氣腫一樣光顧著呼哧呼哧倒氣兒了。
我愛搭不理地看他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便無精打采地回身走到沙發前,慵懶地仰在上面,睏意未消地打了個哈欠,等他進來。譚玉健顫著兩腿吃力地將自己肥胖的身軀挪進門,然後移到沙發前坐下,呼哧哧猛喘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