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他無意間看到桑無焉左腕上的手錶。因為餐廳裡暖氣溫度太高,桑無焉捲起袖子,加之那是一隻男表表盤有些大,戴在她纖細的手腕上有點顯眼。
“瑞士產的Polley,桑小姐有這種收藏愛好?”吳迂重新找了一個話題。
“呃?”桑無焉不太明白。
“我以前有個香港客戶,是做這種收藏生意的。”吳迂也有點好奇,因為那是一隻盲人用表。
“你說這是什麼?”
“Plley,在國內買不到正品,一隻的價格足可以讓我不吃不喝賺很多年。”
“不會吧。”桑無焉咋舌。
桑無焉想,她調給蘇念衾那塊差不多的雖說難買還心疼地花了她兩百多塊錢,也沒看出來差多少呀。
“據說全部都是手工製作的。”吳迂解釋,“是需要提前訂做。”
“訂做?”
“這種東西我也不太懂,總之就是它很貴,但是具體為什麼那麼貴,我們一般人都無法理解。”
倆人相視而笑。
笑過之後,氣氛變得有些彆扭。
吳迂又看了看桑無焉腕上的表,“據說這種東西和珠寶一樣,還有升值空間。”
桑無焉將袖子放下來,不經意地解釋說:“其實……是我在地攤上淘的仿製品,做得挺像吧。聽你這麼一說,我才知道真的居然這麼貴,難怪山寨版都花掉我好幾百。”
吳迂聽見也鬆氣,他也不想他要追的女人有這種身家。
9——5
桑無焉將小杰送到兒童中心,自己趕去電臺。
她負責做一個心理談話的節目,其實打進熱線的人們詢問的都是愛情。
愛情。
她都搞不懂。
今晚第一個打進電話的是個女孩,她一邊敘說她的愛情故事,一邊抽噎。桑無焉只好插入一段音樂,讓女孩的心情能夠平穩些。
女孩說,自己和男朋友是大學同班同學,如今還有不到一年就要畢業,面臨這現實中種種對愛情的種種阻礙。
桑無焉除了對她說一些寬慰的話也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便是讓她述說然後用心傾聽。述說能讓人找到心靈的出口。比如她喜歡對程茵說。
此刻的蘇念衾正好從TORO出來準備回酒店。小秦遲了一會兒,在接電話。
蘇念衾正好抽空站在車外抽菸。
這時有個聲音叫他:“蘇先生?”
蘇念衾聞聲抬頭。
“我是魏昊,不知道蘇先生還記不記得?”
“記得。”蘇念衾伸出手去和他握手,魏昊先是一愣,隨後立即也伸手。
“我現在在TORO上班,前幾天在公司裡看見您,人太多,沒機會和您打招呼。”
“恩。”蘇念衾不冷不淡地點點頭。
覺察到蘇念衾的態度,魏昊只好將原本壓在心底的話收起來,客套了幾句以後轉身告辭。走了幾步他又實在忍不住,回過頭來說:“蘇先生,這幾年無焉過得很不好。不知道您是否知道。”
他怎麼會不知道。
所有的,他都知道。
那天,她從醫院負氣離開。他頓時懊惱難當,可是正值醫院傳來訊息說找到了和他父親相匹配的肝臟,會馬上從那邊送過來,立刻就要手術。
手術進行了十多個小時,等他緩過勁兒來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桑無焉了。
手機她不接。
他回家找她,去她和程茵的住處找她,甚至去了電臺找她,任何她能出現的地方他都想過,也讓餘小璐陪他找了很多遍。他害怕自己一不留神,就和桑無焉錯過,又擔心父親病情在手術後惡化。半夜下來都數不清楚跑了多少地方。
快到天亮,仍然沒找到。
餘小璐對他有點失去耐性了,“念衾——無焉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在這裡呆了四年,不會走丟的。她是生你的氣存心不想見你,躲著你。你光著急有什麼用。你現在知道後悔了,那當時為什麼又要把她氣走?”
他站在桑無焉的樓下,半天沒說話。醫院那邊又來電話,說情況有些異常,催著蘇念衾回去。
等他天亮了,又來的時候,走在門口就遇見桑無焉。
她問他說:“這世界上是餘微瀾來得重要,還是我?”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蘇念衾頓然怔忪。他知道她昨天看到他和餘微瀾的親暱動作,他心裡慌亂的不知所措,不敢對著她的視線,只得故意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