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店老闆一怔,半晌才對著彈回來的門喃喃說了句“下次再來”,接著又笑自己太無聊,抓了抓頭髮,雙手抱住茶杯,“唔,降溫了……”
謝承陽關了禮品小店的門,由於雨太大就沒有騎腳踏車,而是轉到前一個路口去坐公車。
謝沐陽一路跟著謝承陽的背影狂奔,追到車站的時候看到他已經上車了,只得尾隨上去。
擠得跟罐頭一樣的公車車廂裡瀰漫著雨天泥土的味道,溼熱而沾粘,謝沐陽在前門投了幣後就東張西望地找謝承陽,半天才看到他在後門附近,低著頭,兩隻手都抓著吊環。
這才安心地靠著扶手喘氣——總算拉近了一點和他的距離。
公車停停開開,一路搖晃,也不知道駛往哪裡。
恍惚間謝沐陽覺得時間就停在此刻也不錯,暈陶陶地眼皮也開始有些發軟,直到大概半小時後謝承陽突然下了車,他才如夢初醒般地跟著跳下去。
下車的地方完全陌生,雨小多了,斜斜地飄著,謝沐陽落後謝承陽十步左右,跟著他過馬路,穿過高檔小區,左彎右拐,拐進一片老房區。
謝承陽縮著肩膀,整個人顯得更單薄。
他步伐很快,又走了兩三分鐘,低頭鑽進一棟二層的木造房屋,消失在黑暗中。
謝沐陽站在外面停下來,聽見謝承陽上樓時樓梯發出嘰嘰嘎嘎的聲音。
沒多久,謝承陽在樓上高聲喊了句“我回來了”,介面的是個低沉的男聲,他還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音,然後一切又恢復了沉寂。
他就住在這裡?!
謝沐陽緊緊地抿起嘴唇——這一片多是木製建築,可他一路上他沒有看到任何消防設施,這不得不讓人擔心;而且就算排除火災的因素,住在這樣的房子裡……謝沐陽皺著眉頭……住在這樣的房子裡,大概只會夏暖冬涼吧。
更何況……那個男人是誰?是那個姓鄭的傢伙?謝承陽現在和他同居嗎?
無數的疑問和不爽積滿胸腔,巴不得立刻衝上去,一口氣全發洩在那兩人身上。
但是不行。
他已經不再是幾年前那個連表達感情都幼稚到極點的衝動少年。
八年的時間並不是白過的,從最先的不甘到後來的思念,那段時間,渴望相見渴望得心都痛了,而真正見到,心情卻突然沉澱下來。
如今他最希望的是謝承陽能快樂,過上好一點的生活,還想讓他得到幸福,只是……那份幸福裡必須得有自己的參與才行。
哪怕目前沒有……沒關係,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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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或許貪心,但他不在意,還貪得理所當然。
有些東西不主動去爭取就永遠都無法得到,而他這次不想再放手了。
慢慢來,還有足夠多的時間,不是嗎?
謝沐陽將細雨中的那棟樓深深印在心裡,最終咬了咬牙,轉身走了回去。
另一方面,鄭楠扔了張乾毛巾給剛進門的謝承陽,“頭髮擦乾。”
謝承陽剛接過毛巾就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鄭楠問。
謝承陽扭頭看著窗外,煙雨朦朧中似乎還有人冒雨行走,漸漸遠去。
半晌才輕吐出兩個字,“沒事……”
雖然比以前好多了,但仍是無法忽略。
過了這麼多年,一起生活一起工作,親眼見識了小金的樂觀、堅強,以及對生命的執著,很是佩服。
想過從此淡忘了那些記憶吧,可是那畢竟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就在他身邊,那麼近,那些在歲月裡劃下的血淋淋的痕跡也不是說磨滅就能磨滅的。
每次看到毛小金咬著牙從床上坐起來戴墨鏡,謝承陽就覺得有隻無形的手在抽自己的魂。
好在鄭楠一般會扶著小金的肩,從他的後頸往下順氣,一下下地,緩慢而溫柔。
也只有這樣的場景才能讓他好受點,才能讓他勾起嘴角問他們想吃什麼菜——春芽炒雞蛋?好。紅燒肉?唔。西紅柿牛肉湯?行。龍蝦?靠!沒錢!
每天能在和鄭楠他們的打鬧聲中出門,的確是好的開端,謝承陽神清氣爽地在市場兜了半個多小時,回家時鄭楠已經出門了。
他要趕在10點以前去店裡開門。
那個屬於他們三個人的禮品小店,已經開了整整四年。
說起來和禮品店的緣分,還要從毛小金剛恢復那時說起。
當時他退了學,身體還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