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叔,你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咦?”一看三人面貌,年輕人大為驚訝,緊走兩步,頗有些不信的說道,“韓大哥?高大哥?”
“你小子,怎地這般語氣?難道連我二人也不認識了不成?”高寵抬手輕輕地拍了下年輕人,那年輕人神色激動,再三確認後,才搖頭笑道,“真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你們。”
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劉仲武的九子劉錡,這劉錡雖是幼子,卻是像極劉仲武,十歲開始,便隨在劉仲武身邊,在定**待得久了,與定**一些年輕將領也是頗為熟悉。如今得見熟人,劉錡自然是高興萬分的,不過興頭一過,他便留意到了韓世忠身旁的趙有恭。
“信叔,這些年過得如何?聽說你都娶兩房媳婦了?”
“呵呵,還能如何?草草的活著唄,至於娶媳婦,倒非小弟所願,奈何家父生前就給安排好的親事,小弟也是無奈!”
劉錡說著話,神色間多有些沉鬱,自從劉仲武死後,老劉家的境地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前與劉家交好的也變得生疏了。對此。劉家倒是看得很開。家道中落,別人沒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這些年,家中兄長也都操持起了一些行當,做著些生意,唯獨劉錡依舊無所事事,哪怕成婚後,他依舊如此。
劉錡絕非紈絝。也不是做不了生意行當,只是他不願罷了。爹爹戎馬一生,最後落得個臨陣逃脫的罪名,心中如何能平?劉錡想為父親找回公道,如果他也如兄長那般做一商人,那爹爹的冤屈豈不是永無昭雪的可能了?
看劉錡的神色,韓世忠也能理解一些,拍拍劉錡的肩膀,他輕聲笑道,“信叔。莫想太多了,當年劉老將軍走的時候。就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哈哈,不說這些了,韓大哥,你們還未說,這位兄弟是何人?”劉錡早就留意著趙有恭的,他發現這年輕人神色從容,看似隨意,卻有著一種貴氣。
聽聞此問,韓世忠和高寵卻浮現出一絲猶豫,多年過去,誰知道劉錡又是如何想的?讓他曉得面前之人就是那個晉陵王,誰知道他會做些什麼?如果面前站著的是劉仲武,韓世忠不會有半點隱瞞,可面前的是劉錡,所以他猶豫了。
見韓世忠和高寵語氣吞吞吐吐的,劉錡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二位兄長不用為難,若是不想說,不說便是!”收攏笑容,錯身而過,將香燭貢品擺在墓碑前,點燃了一疊黃紙。
示意韓世忠二人不要多說後,趙有恭邁步來到劉錡身後,看著劉仲武的墓碑,他輕聲道,“你想知道,也是無妨,某家姓趙,現封晉陵王,今日來成紀縣,就是想祭拜下劉老將軍。”
晉陵王?姓趙,不就是老殿下的獨子趙有恭麼?劉錡也有些理解韓世忠和高寵了,小殿下的身份太敏感了,如果讓人知道他來了成紀縣,還不知道會出多大亂子呢。
對趙家人,劉錡沒有什麼好印象,當初爹爹盡忠皇家,可最終還是落了個這種結果。也許爹爹是尊敬老殿下的,可他劉錡不會,如今小殿下來了,又能做什麼?還跑到成紀縣來,是為了收買人心麼?真要有心,早做什麼去了?
“小殿下能來,倒是稀奇了,怎麼,殿下來成紀,只是為了拜祭下我那可憐的爹爹麼?”話語中多是譏諷,低著頭,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韓世忠雙眉緊蹙,走上前來,厲聲責備道,“信叔,怎麼跟殿下說話呢,還不快與殿下道歉!”
“哼,韓大哥,殿下是你們的殿下,與小弟又有什麼關係?”
高寵性格有些急,見劉錡依舊是這種輕蔑的語氣,當即上前想要揪起劉錡,也好理論一番。趙有恭伸手攔住了高寵,他倒不怪劉錡,趙家欠劉仲武太多了,劉錡也有權利責怪。
看著劉錡略有些佝僂的背,趙有恭長嘆一聲,緩緩道,“劉信叔,你心中有氣,自是應該,本王不會怪你。本王能做的不多,只能告訴你,如若本王不死,就一定回還劉老將軍一個公道的!”
留下一句話,趙有恭已經轉身朝坡下走去,韓世忠和高寵盯著劉錡看了一會兒,方才嘆口氣,幽聲道,“信叔,你心中有氣可以理解,但小殿下並不欠你什麼,他今日來成紀縣,無非是想拜祭下老將軍而已。哎。。。。罷了,你好自為之吧!”
韓世忠和高寵相伴離開了星野坡,劉錡一動未動的跪在墓碑前,只是心思卻早已飛到了別處。他能聽得出來,剛剛趙有恭的話完全是肺腑之言。
如若不死,必還老將軍一個公道。劉錡還在回憶著這句話,恍惚中,他連如何回的家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