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禮。
“小人孟宣,見過朱娘子!”
“嗯,可是殿下有了急事?”朱璉看孟珙臉上滿是風塵之色,便猜出了一些,這殿下可真行,到了現在,才想到來找她。
孟宣未答話,他解開包袱,然後撕開厚布里層,從裡邊取出一封書信,“娘子,這是殿下給你的,來之前,殿下便說過,看完信,娘子就知道怎麼做的。”
朱璉接過信摸了摸,很單薄,秀眉不由得蹙了起來,如此長時間才來一封信,不曉得多寫一些麼?捏著信來到馬車前,自有丫鬟扶著朱璉上了馬車。坐在車廂中,朱璉撕開信奉,從裡邊捏出了一張紙條。看了一眼,朱娘子小嘴微翹,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好個沒正行的郡王。
“缺糧,好想你!”
五個字,兩字在上,三字在下,恐怕這是她朱璉這輩子收到的最簡練的信了。既是思念,為何不多寫些相思之語?
掀開車簾,朱璉莞爾笑道,“回去告訴殿下,糧食以後會送到永寧縣,讓他早派人去接糧。另外,知會他一聲,要是缺紙的話,我可以送他一些。”
馬車緩緩遠去,孟宣卻站在樹底下摸起了腦門,前半句話他倒是聽懂了,可後半句聽得稀裡糊塗的。殿下也沒寫字的愛好啊,還會缺紙?
須臾之間,華貴的馬車已經駛進了符祥,在丫鬟芷蘭的攙扶下,朱璉下車來到了城中朱家糧庫。
芷蘭整日裡陪伴在珠簾身邊,對自家娘子的心思自然是知之甚深,眼瞅著四處無人留意,她小聲說道,“娘子,你真的要運糧給殿下麼?雖說此事娘子儘可做主,只是家中叔老問起進項,那該如何是好?”
芷蘭是個心思細膩的丫頭,更兼此女心靈手巧,相貌標緻,所以朱璉才會在眾多丫鬟中點了她做自己的貼身侍女。如今聽芷蘭說出這般話,朱璉也滿意的笑了笑,“你能想到這些,也是頗為不易了,不過誰說過我要將糧食白送與殿下了?放心吧,殿下會付錢的,而且還會相當可觀!”
之所以有此判斷,朱璉也是有著自己的想法,殿下遠在關中,缺的可不僅僅是糧食,以殿下之聰明,定會以付糧款的名義將購買其他物資的錢財送來。
“娘子這麼肯定?”
“當然,殿下要是不這般做,那便不是他了!”朱璉語出萬分自信,芷蘭倒是有些好奇了,明明相隔千里,娘子卻好像總能知道殿下的心思。娘子一直自視甚高,能讓她這般心儀的男子,該有多優秀呢?
可,芷蘭卻從未真正面對過小殿下,所瞭解的,也都是聽別人說的。以前娘子倒是經常與殿下廝混,卻很少帶著她的。
在庫中櫃檯喝了會兒茶,庫房管事就匆匆趕來。朱璉放下茶杯,輕聲道,“廖管事,你去清點下糧庫,明日便運三萬石米糧前去永寧縣!”
廖管事明顯愣了下,三萬石米糧可不是小數目,所以他略有些擔憂的問道,“三萬石?娘子,這是不是太多了,萬一。。。。”
“嗯?廖管事是在懷疑我的話麼?告訴你,就是三萬石。你也是朱家的老人了,有些話。我也不想說的太明。總之。朱家大小事務既然有我管著,我就不希望手下人有太多心思。”
朱璉一席話,不算尖銳,卻聽得廖管事後背直冒冷汗。久聞朱家大娘子精明如男兒,果真是不假。
朱家諾大的家業,其中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就拿這糧庫來說,可不光朱璉在管。族中那些叔伯誰不想插上一手呢?
“娘子息怒,小人不敢,既家主有令,將大小事務交予大娘子之手,小人便不敢多想的!”
“知道便好!”朱璉又囑咐了幾句,便領著芷蘭離開糧庫,只是一回到馬車中,朱璉原本和善的嬌顏就冷了下來,“芷蘭,讓人查查廖慶楠。我要知道他都與何人接觸,又做過什麼事。”
“是!”芷蘭心中明白。娘子這是要撤掉廖慶楠,換成自己人了。
是夜,朱璉吃了點東西就回到了閨房之中,此時芷蘭已經靜靜地候在房中,扶著朱璉坐下後,她緩聲言道,“娘子,那廖慶楠與三叔來往甚密,而且此人還和京城老劉家有著關係,去年十月份,還將萬石米糧賤賣給了老劉家。至於那批糧食廖管事和三叔收了多少好處,婢子還未查出來。”
“嗯,這就夠了,呵呵,三叔倒是好樣的,好好地家翁不當,當家賊!”
次日,朱璉就將朱家管著事的人都召集了起來,眾人還以為朱璉要說一說今年絲綢北運困難的問題呢,誰知一開始朱璉就將矛頭對準了三叔朱桂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