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鄭彪退下後,楊再興拿著個鐵皮喇叭大聲道,“谷中的兄弟們聽好了,某家楊再興現為同州定**一名指揮使。前些日子,我定**在晉陵王率領下,於武州城外大敗遼兵,殲敵十萬餘人。如此大功,朝廷不賞也就罷了,還要汙衊我定**謀反作亂,如此,誰能服?我家殿下萬不願與自己人動手,所以希望大家能想清楚一些。”
谷中士兵多數為秦鳳路兵馬,但秦鳳路緊挨著永興軍路,關於定**大勝遼軍的事情也多有耳聞。如今聽楊再興這般喊,許多士兵也猶豫了起來,這個時候來攻打定**,真的是義士所為麼?而且人家楊再興說的也無錯,此時前後被堵,定**要真的想殺人,有的是辦法。士兵多數不願與定**為敵的,一時間谷中士卒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很顯然軍心已經散了,何作林和袁世英也順坡下驢,因為他們也不想和定**為敵的,要不是因為朝廷調令,誰願意離開秦鳳路,跑到太華山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何作林丟了佩刀,高聲喊道,“某家降了,還望楊將軍能言而有信,莫要傷手下兄弟性命!”
有何作林領頭。袁世英緊隨其後。一幫子秦鳳路士卒全部將刀槍丟到了地上。受何作林所部人馬的影響,有些京兆府士兵也開始丟刀投降了,曹酚氣的直跳腳,提著鬼頭刀大呼小叫道,“你們要做什麼,快把刀撿起來,堂堂朝廷兵馬,豈能身從叛逆?”
曹酚聒噪個不停。何作林和袁世英都煩了,使個眼色,幾個裨將衝過去手腳並用,三兩下就把曹酚綁了起來。曹酚嗚嗚亂叫,想要破口大罵,旁邊一個裨將早有準備,往懷裡掏了掏,將一塊破布塞進了曹酚嘴中。那破布有一股濃濃的怪味兒,燻得曹酚直翻白眼。也怪不得曹酚會如此,因為這是一塊擦腳布。再加上這位裨將腳氣重,那股子怪味兒就留在了擦腳布上。
谷中所有人都蹲在地上。刀槍也全部集中放到了谷口處。事情太順利了,順利的楊再興都有點不敢相信。事實上並不難理解,關中子弟和西夏人、回鶻人乃至遼人有著長久的恩怨,尤其是對契丹人和西夏人,簡直是恨得咬牙切齒。大宋面對契丹人,往往是負多勝少,許多關中子弟都有一個念想的,那就是盼著大宋出現一個英雄,也領著關中子弟北御西夏與遼人。關中之地,民風彪悍,這是江南以及中原百姓無法相比的。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其實這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在與天與地爭命的過程中,關中百姓早已養成了一股彪悍之氣,只不過兩百多年來,大宋並無一人能利用這一點罷了。
投降的人太多了,楊再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排,全部送到同州或者送到函谷關肯定是不行的,如今函谷關還押著上萬降兵呢。降兵太多,也不是好事,一旦發生變故,鬧起亂子,可就不好了。在寨子裡想了會兒,楊再興讓人給何作林與袁世英鬆了綁,並請二人坐於大廳之中,沉眉道,“二位將軍深明大義,楊某銘感五內。殿下著實不想與我關中子弟起什麼衝突的,還望二位將軍回去後轉告諸位兄弟,切莫在與我定**為敵了。如今西夏人磨刀霍霍,大有南下之勢,值此時刻,大家當齊心協力,共對難關才是。”
何作林和袁世英二人雖不如曹酚那般,但這兩人也是投機取巧之人,當不得大用,卻又不能殺,因為殺了這兩人,其他關中將領又會如何想?楊再興所能做的就是放這二人回去,同時也能少一些降兵,又能消除關中將領的擔憂,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了。
聽楊再興的話,何作林心中已經盤算開了,聽姓楊的意思,好像並不想讓他二人加入定**啊。如此倒好,俗話說寧為雞頭不為鳳尾,躲在秦鳳路當自己的一軍指揮使,豈不比在定**中受人制約強?當然,楊再興也有警告的意思在,以後誰若要使再跟定**作對,恐怕後果就不像這次這般美妙了。
想通關節後,何作林和袁世英起身拱手道,“楊將軍所言甚是,請楊將軍轉告殿下,今後我部人馬斷不會與定**為敵,他日殿下若有差遣,我等定當奉命。”
何作林和袁世英的話,楊再興也並未放在心上,話說得好聽有什麼用?到時候還不是有好處就聽,沒好處就收著,就像這次,若不是將這些人堵在千尺幢,恐怕這些人也不會輕易服軟吧。功名利祿,又有幾人能抵擋得住?
送走了何作林和袁世英後,除萬餘秦鳳路兵馬離開外,其餘京兆府兵馬則被鄭彪和於萊押送到了少華山大寨。京兆府的兵馬,楊再興是不會放的,因為過不了多久,就要對京兆府動手的,所以京兆府那邊人越少越好,怕降兵鬧事,又給於萊和鄭彪分了四千人馬,諸事安排妥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