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淡漠記憶。我想起離別那天我說三年不回來就忘了我,既然已經過去八年,他為什麼不可以忘記。
時間,果然是一個無情的東西。而愛情,真的是一件令人沉淪的事,刻骨銘心之後,才發現不過是自我欺騙的謊言。
可是,心在恢復知覺之後為什麼會這麼痛……胤禛,如果我能夠不愛你,那該多好……
相逢
“您聽說了沒有,最近這北京城又有熱鬧瞧了!”
“你小子,甭吃飽了撐的跟這兒逗悶子。”
“您還甭說,那小子這回真沒逗牙籤子。您剛回來還不知道呢。”
“這回又是哪一齣兒?”
“大內一品侍衛葉赫那蘭統領,要認乾妹子了,九月初一大擺宴席,半個北京城都傳遍了!”
“你說的可是禁衛軍擴軍營統領?”
“不是他還有誰,認的是廣東副都統陳昂陳大人的女兒!”
……
“陳大人之子陳倫炯大人與葉赫那蘭統領一向交好,再加上人家妹子長的像極了葉赫那蘭統領的親妹子。這才認了親……”
“這裡頭又有什麼事兒不成?”
“這您就不知道了吧,說到這兒得倒窯了,還得從八年前說起……”
……
我坐在馬車裡,一路聽到的都是這件事,陳倫炯連連搖頭,大嘆人言可畏。
今天天氣好,家裡的事兒我又插不上手,倒是哥哥讓我陪著陳倫炯,說不能怠慢了客人,我說乾脆領著小念去逛香山吧。於是一行三人往香山而去。
到了地,手剛碰到車簾,就聽見前面馬車裡的一個聲音,“走吧。”
我的心一顫,手停在了半空。
“爺,您還沒答應宛兒呢。”
“什麼?”
“爺昨晚給宛兒唸的詩,宛兒想讓爺再念一遍給宛兒聽嘛。”
“下車吧,回去再念給你聽。”
“爺,宛兒就聽這一次,好不好?”
……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翩翩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張弦代語兮,欲訴衷腸。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我的手慢慢垂下,如同我此時的心一樣沉到谷底。
“……阿蘿……你怎麼了?”陳倫炯焦急的看著我。
我搖搖頭。
“媽媽,香山好玩嗎?”小念偏著頭問。
“好玩,上面有很多紅葉,像蝴蝶一樣,很美。”
“……阿蘿,我們下車吧。”
我告訴自己不要去看遠處那個背影,可是卻管不住自己的目光。
“阿蘿,咱們三人來比賽好不好?”
我愣了愣,點點頭。
那還是什麼時候,我同胤礽一起比賽爬香山,那個時候,真的是無憂無慮啊。胤礽,你現在一定很苦悶吧,沒有自由沒有希望……沒有快樂,每天都對著那一方小小的天空,表姐也去了,能陪你的只有太子妃了。記得哥哥跟我說起表姐病逝,嚇了我一跳,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悲哀,溫柔體貼的表姐,年輕美麗的表姐,就這樣撒手去了……
還有胤祥,聽哥哥說也被圈禁了,我記得歷史記載中關於胤祥從康熙四十七年一廢太子到康熙薨逝,這之間是一段空白。原來,還是被圈禁了。胤祥,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順手摘下一片紅葉,火紅的顏色卻讓我想起了那朵木棉。那朵埋葬在深宮之中的木棉,十九歲啊,花一般的年紀,就這樣凋落在瑟瑟秋風之中。
“花總有謝的一天。”你當初就是這樣跟我說的,可是這一朵木棉,花期太短了……
悅寧,你不是說過那片草原多麼廣闊多麼美好嗎,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讓自己在那裡努力快樂的活下去;悅寧……你真是個傻丫頭……
我停下來,望向湛藍的天空,讓初秋的絲絲涼風風乾我眼裡的淚。只是八年而已,時間就已改變了這麼多。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沒有什麼能永垂不朽。
“阿蘿——快點兒——”
“媽媽——快點兒——”
兩個人已經走出老遠了,正笑著向我揮手。看著兩人陽光一般的笑容,我的心漸漸靜下來。我應該有新的生活啊,我再不能讓這些愛我的人為我擔心了。
我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加快了步伐。不一會兒,小念就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