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心不慌,或者是道明的好時機。
略緩馬速,待他齊頭跟上,鳳眸仍側凝著他。
“霄……”喚著,她對他探出一隻小手。
“嗯?”傅長霄愣了愣,挑眉,看懂了她的意思,在她堅持不把手撤回的“逼迫”下,假咳幾聲,寬袖也跟著伸出,袖底大手與她交握。兩人分坐兩匹馬背,手牽著手,那影子清楚無比地投在雪地上。
唔……確實不像“天梟大爺”會幹的事。太外顯的溫馨親匿。不過雪原很空曠,瞧不見半隻小貓,他暫時可以由著她擺佈。
白霜月難得流露出女兒家稚嫩的嬌態,愉笑染唇畔,她不禁搖搖他的手。
“春來時,咱們問娘要不要來‘白家寨’住段時候。寨子裡熱鬧得很,草原上也有許多有趣的事兒,她也可上‘延若寺’逛逛,和太叔公說說話,你問娘願不願來,好不?”
傅長霄睨著她,似笑非笑。“你去問才對吧?我瞧娘疼你多些。”
“有,有嗎?”不能怪她質疑啊!她家這位婆婆同她所嫁的男人可說一般性情,不言語時,冷得教人直打顫,真開口說話了,語調卻既冷且凍。可丈夫與太叔公都曾提過,婆婆其實極喜愛她的。嗯……好吧,她多少有些感覺啦!常愛裝聾作啞的婆婆會開口與她說幾句話,但也就那麼幾句,再多沒有了。如今細思,她這次在“傅家堡”住下七、八日,印象中婆婆好像只同她說過話……唉,姓傅的人家都這麼怪嗎?腦中不由得浮出幾張面容,最清晰的莫過於那位鍾情女色的女子。想想,她也嫁作“傅婦”了,有天也要變怪吧?
“怎麼?”傅長霄單眉再挑高。“又嘆氣、又忍笑,一臉怪樣。”見她顯得孩子氣的神態,他心悸動,五指將她的小手扣得更緊。
“沒有啊!”她趕忙搖頭,眸底仍漾著愉色,又晃了晃他的手。“我只是想說……我覺得你孿生姐姐她……她好像也沒那麼壞。”
“什麼?”傅長霄一扯韁繩,胯下大馬陡地頓住,連帶拖住另一匹馬。“你在想隱秀?”嗓音古怪。
白霜月誠實頷首。
“你認為……她沒有多壞?”再問,聲音沉沉的,琉璃眼也沉沉的。
“嗯。”她仍舊秉持誠實美德,點頭點上癮似的。“這幾日我留在‘傅家堡’,沒再遇見她,她像是有意避我。她很怪,想些什麼好難捉摸,但沒有很壞。”
傅長霄喉結略顫,喉頭澀然……真他孃的不是滋味!
他拉近她,手臂改而勾住她的玉頸,額抵著她的,氣悶無比地擠出聲來。“別告訴我,你發現自己也愛上她了!”
回報他的是一聲噗笑,讓他左胸彷彿又受一劍,好疼,且沒面子得很。
蠻性正欲發作,她卻適時親了他薄唇一下,綿軟掌心捧著他的臉,害他滿腔怒火不太爭氣地亂顫,大有瞬間遭撲滅的危機。
女子如蘭馨香噴在面頰上,她低柔說著:“霄,我愛的是你。一直是你。”
他斂睫、閤眼,眼皮被她的氣息吹得溫熱溫熱的,不想掀開,耳朵敏感地捕捉著她的語音,聽她徐緩又說——
“霄,我忘記告訴你了,那天我被隱秀誘進暗沼裡,她列出條件要我應允,才肯出手救我,我沒掙扎太久便答應了,一是因為好想見你,若無法見你一面,便莫名喪生在‘滄海之地’,我會好不甘心的,你知道嗎?”
他震了震,雙睫緩啟,兩人的唇僅差一個呼息之距,他欲一嘗馨甜,她笑了,手指覆在他熱熱的唇辦上,見他眼瞳緊縮,她笑意更濃。
“你先聽我說完。那時除了非見你一面不可,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讓我最終只能答應傅隱秀。你想知道是何原因嗎?”
他沒出聲,僅用目光示意。他當然想知道。
白霜月微微笑,神態略有羞澀,朱唇湊近他耳際,嘰哩咕嚕、咕嚕嘰哩……
驀然間,她放開撫他臉的右掌、覆住他唇的左手,“駕”了聲,雙腿往馬腹一踢,駿馬立時飛馳,往雪原上某個方向奔去,風中,傳來她音脆如鈴的笑嚷——
“霄,放馬快跑吧!咱們來賽一程?”
直到她變成一抹黑影,幾要被夜色掩沒,呆處在原點的男人的神智才在飛闖九天外三百遍後,終於擠回自個兒發僵的腦袋。
這女人……這、這個該死的女人!
“停下來!該死、該死!肚子裡有娃娃了還敢這麼騎馬?!白霜月!你給我停下來!白、霜、月——”
再過七個月左右就要升任為人父的傅長霄已然瘋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