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十六年來遇到的人,不是奸詐狡猾便是驕傲自滿,從未接觸過這等容易害羞的人。
上回正逢她渾身不適,屋裡人又多,根本沒多瞧這人模樣,只覺得行為舉止恭謙得過了頭。現下仔細覷了覷,沉香色折枝梅紋直裰服帖地罩在他身上,身形略顯削瘦,相貌清俊。只眸子侷促不安地看著你時,會讓人禁不住想欺負……
“你為什麼臉紅了?”薛紛紛湊近了一本正經地問道。
對方也跟著後退,從脖頸到耳根處蔓延了血色,“姑,姑娘的暈船症可是好了?”
薛紛紛頷首,“上回還未答謝你呢,不知你怎麼稱呼?”
少年連忙行禮,規規矩矩一拜,“在下姓何名清晏,字歲豐,蘇州東城人士。”
河清海晏,時和歲豐。
薛紛紛忍不住稱讚,“你這名字寓意真好。”
“是家父取的,這是他畢生所願。”提起此事,他嘴邊笑意苦澀,頗有無可奈何的味道。
見著似乎戳了人痛處,薛紛紛頓了頓轉移話題,“到蘇州還有兩天時間,旁人都下去休息了,你怎麼還留在船上呢?”
何清晏略帶靦腆地笑了笑,“不瞞姑娘,在下認路的本領較差,初到陌生地方,擔心走丟了為大家添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