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路口斜插出來一輛跑車,葉遠鵬急速打輪,雷克薩斯在路面上劃出“喳”的尖響。紫俏的頭重重磕向擋風玻璃,
葉遠鵬咒罵著停下車,掀起紫俏按在腦門上的手,看到上面紅腫了一大塊,他側身從座位下取出一瓶礦泉水,把方巾澆溼後,疊放在紫俏的腦門上冷敷。
這時,後座上居然響起了孩子的哭聲,“哇、哇、哇”了一會兒,又換成“爸爸”、“媽媽”,原來是玩具寶寶被震開了開關。
葉遠鵬伸手將那玩具拿給紫俏,玩具寶寶正奶聲奶氣地叫喊著 “媽媽”。
葉遠鵬猛然間把紫俏連同那寶寶一起摟入懷中。
他說:“端午節禮物!”
杜鵑啼血
“等你”陶吧的青石磚地上擺放著十棵杜鵑花,花瓣兒密密匝匝,紅而不俗,豔而不媚,兩米高的油綠灌木紮根在巨大的青瓷盆中,因為有了青瓷的風雅,映襯出空靈含蓄的美。
“這可是方聞笛的點子,鬼精鬼怪的!她說了,杜鵑是她的婷姐,青瓷是她的婷姐夫,放在一起拍攝,既美觀又擴充套件了陶瓷的功用……” 紫俏向衾瓷講解創意文案。
廣告部的“於紫俏工作小組”正在緊鑼密鼓的拍攝中,他們為“等你陶吧”做二次改版。
於紫俏將策劃的職責授權給方聞笛,方聞笛樂在其中,顛顛的忙碌著。
以往,在拍攝現場,紫俏總是緊繃著神經,琢磨方方面面的細節。今天,難得輕鬆,紫俏靜下心來,把玩各種陶器。
拍攝小組在一樓錄製同期聲,紫俏獨自走上二樓,到琴音、棋風、書香、畫彩四個包廂,一一品看。
一張琴——音的是高山流水;
一盤棋——擺的是步步驚心;
一本書——傳的是忠孝仁義;
一副畫——韻的是春色滿園。
紫俏在“畫彩”的案桌前駐足,雪白的宣紙並無墨跡,卻讓她想起了葉老爺子的“鯤鵬展翅圖”,她將畫筆蘸飽淡青,卻不知如何能將“鵬”躍然在紙上。
“手要連心,氣要通神,好畫在意境!” 衾瓷站在門口。
紫俏卻無論如何,再也下不去畫筆。
紫俏問:“你怎麼上來了,小笛給你派的活做完了?”
“心中有事,手上當然要加快速度了!” 衾瓷開啟桃木櫃,取出一個小小的陶瓷瓶——青花為地,雲月為天,嫦娥懷抱玉兔,仙飄隨風。在瓷瓶頸處,還纏繞著五穀線。
紫俏明眸轉珠輝,讚道:“這麼精巧,和我的拳頭一樣大!”
“端午節那天做的,知道你會喜歡。” 他把它遞給紫俏。
紫俏將瓷瓶託在手心上,左看右看,笑著問:“送我的嗎?”
“我想著,我們倆曾經買的生肖太舊了,不如再互換個禮物,可是,有個人太小摳,過節時也不知躲到哪去了,害得我等了一天,也沒等來禮物!” 衾瓷專注地看紫俏。
紫俏想起,那晚,她正和葉遠鵬在一起。不知為什麼,就心虛起來,她瑟縮在坦然的目光中,裝出頑皮的樣子,說:“禮物的沒有,要命的一條!”
她開啟自己的手提袋,把瓷瓶放了進去。提袋是水晶透明的,裡面的青瓷如罩玉雕。
“禮物的,我不要,我要人!” 衾瓷說,他看見紫俏的腦門微微紅腫,用手指挑起她的劉海細看,將嘴唇蓋在上面。
“這麼不小心,多疼!”他低聲埋怨。
紫俏在他的鳳眼裡又見月光,痴痴地說:“不疼了。”
“我疼!”他攥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砰”的一聲,“畫彩”的門被撞開,方聞笛,傻了一般,僵在外面。
下午的拍攝異常迅速,原因是,方聞笛不再嬉笑耍寶,她認真地幹活,時而走神也能及時地游回來。
燈光師李嵩逗她,她也不理。
李嵩說:“方聞笛!你是不是發燒了?對了,我猜,你是失戀了!……”正說著,吧檯上的電話鈴聲大作,把旁邊的紫俏嚇了一跳。
衾瓷接完電話,臉色慘白,拉起紫俏,向外跑去。
方聞笛也驚呆了,不過,她很快回過神兒,繼續她的工作。
衾瓷有車,和葉遠婷分居時留在了葉家,回燕陽以後,沒再買。
他倆打車往醫院去。
車上,衾瓷說:“我媽和遠婷出事了,120救護車給他們送進了醫院。”
衾瓷和紫俏剛下計程車,葉遠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