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中世紀風味的鐵藝扶手,潔白的地板,一切清爽得令人如沐春風。
樓上有三個房間,中間是一間小小的休息廳。有一扇門上掛著一隻笑開了嘴的機器貓,那一定是她的房間了。
她推開隔壁的一扇門,這個房間足有40平米,床櫃桌椅一應俱全,窗上飄著輕紗般的窗簾,可以看見小區的綠化中心,一個大型的噴泉周圍族擁著修剪成各種型別的花木和人工山石,縱橫的小徑連著各式各樣的亭臺樓閣。
這個地方,美得叫人為荷包汗顏。
“怎麼樣?”擁有不知人間煙火的黑亮眼睛天使問我。
“還、還好。”我的手又不由自主地放在包上。
“隔壁就是我的房間,要不要進來坐坐?”
她笑意盈盈,我難辭盛情,隨她跨入一片混亂天地。
她的人雖然長得像天使,但光看房間,你一定也會認為主人是一個小小惡魔。
這個房間同方才那個差不多大小,看上去,卻像是隻有20平米。到處都是書、雜誌、零食、衣服、玩具……光是不同造型的機器貓就有十幾個,大大小小,或是笑或是做怪臉,躺在地上、電腦上、床上、櫃上。
她先進門,三下兩除二,把腳邊的障礙物踢到一邊,空出一條“小路”。動作非常麻利,可見這是她的拿手活。
“請進。”她嘿嘿地笑了兩聲,彷彿有些不好意思,“亂了一點。不要介意啊!”她彎下腰從地上摸起一包薯片,遞到我面前,“吃點東西吧!”
年輕就是好啊!我終於放開了對荷包的擔憂,開始羨慕起她的青春。
想當初在學校宿舍裡還不是這副樣子嗎?但一到社會上打摸滾爬兩年,人馬上就背上了一副硬殼,別人透不進來,自己也出不去。
我接過零食,一面同小妹妹聊天,“咦?喜歡看言情小說啊?”亂七八糟放著的書本里,有百分之八十是美女封面的言情讀本。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那神采叫人不能逼視,“是啊!我的理想是當一個言情小說作家!我要寫這世上最美麗最動人最浪漫的愛情故事!嘿,你有沒有什麼愛情經歷?你……你……你叫什麼名字?”
“單西容。”我有些尷尬地答。千百年來的社交規矩,總是先由“您高姓大名”開始的嘛,她簡直像是從火星上搬來的。
“哦,容姐姐。”嘴巴倒是很甜,笑得也很甜,黑亮的眼睛一眨一眨,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告訴我你的愛情故事好不好?好不好?”
天哪,太可愛了,就像一隻愛嬌的貓咪,眼睛裡灑滿了光點。於是我神使鬼差地說:“我和他是在大學時認識的……”
在喝了兩瓶酸奶,吃了七八包零食之後,我講到了,“就這樣,害得我還要重新找工作,找了工作還是重新找房子,找到了房子還要看荷包有沒有本錢——”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我整個地卡住了。
簡直是中邪了!
我重新環顧一下這個亂得不能再亂的房間,以及面前這個滿臉期待與陶醉表情的小妹妹,有一刻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時何地,怎麼會講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咳咳咳……這個,時間不早了,明心妹妹,房租每個月是——”
但這位未來的言情小說作家是這樣回答我的問題的——
“啊!也許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是有苦衷的!比如說他得了絕症,不想拖累你,所以才故意和你分手。你可以去找他!愛一個人就不要放棄他!也許他真的需要你的幫助,你去看他,可以陪他度過人生中的最後一段時光,他可以帶著愛的甜美離開這個世間……啊,容姐姐,去找他,去找他吧!”
她的眼睛仍然閃爍著粉紅的光澤,激動地握著我的手,我幾乎要懷疑那個臭男人是真的正躺在醫院裡嗷嗷待斃。
天哪,我在跟什麼人聊天哪?
“呃,好的,我會去看他的。你先告訴我房租多少好不好?”
“你答應了哦!一定哦!”
“是的是的。房租是多少?”
“房租?”她卻像是突然間卡了殼,皺皺眉,拍拍頭,抓抓耳朵。末了滿地翻了一通,在一本書裡翻出一張存摺,開啟一行行地檢視,嘿嘿地笑出聲,“找到啦!上個月我交了兩千塊。沒錯,房租是兩千塊一個月。”
我發出一聲嘆息。連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為了荷包還是為了眼前這個火星來客。
“難道你不是房東嗎?”我忍不住問。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