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杜蔻一直是一個陰鬱的女孩,不愛說話,尤其對陌生人,警惕地豎著身上所有的刺,思維極端,語言尖刻,可她從不乏追求者。中學時,隔壁班的一個男生朝她抽屜裡沒完沒了地塞著情書,她沒有退回,當然也沒有愚蠢地交給班主任,看一眼就扔到抽屜最裡面,沒有任何表情。那男生寫了三年,直到高考結束,他最常用的一句就是“你就算不答應我,也不要答應別人!要給我們倆留一個機會。不要讓我知道你跟其他人在戀愛,不要讓我看到別人用腳踏車帶著你!”然後在後面加了十個感嘆號。行文所用的感嘆號個數,往往與作者的成熟度成反比。
一進大學就遇到李遇柳。他是學生會主席,不停地去她宿舍鼓動她入黨。其實兩個人心知肚明,知道彼此對入黨都沒有興趣。他不停地出現在她打水的路上、隔壁的餐位、自習時的後排桌。下了晚自習後,他一個人在熄了燈的教室裡拿粉筆滿黑板寫她的名字。然後他終於牽了她的手走在校園。然後他們在學校外租了房子。所有的過程中,她總是受予者。要是按及格制來算這份感情的話,杜蔻對李遇柳的感覺,根本算不得愛――如果把她對陳優的愛定為一百,愛李遇柳的程度不見得有六十。
那幫人說得對,遇到陳優,杜蔻拿出了她存封了二十四年的東西。那就是她的愛情。還有她的驕傲。她從來沒有這樣五體投地地愛上過任何人,或者說,她幾乎覺得她以前從未愛過任何人。不止是算二十四,陳優所有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含著自信和篤定,其中不乏王者的霸氣。沒有女人可以倖免於男人這樣的殺傷力。他那看起來有點壞壞的笑,他神氣漂亮的外形,他的睿智、學識,他的吻,甚至他的狡猾,都像劃過夜空的閃電,擊中她,點燃她的情慾。猶如點燃了深埋地下幾百萬年的沼氣,燒得不可收拾。
那段時間,他們像在度長長的蜜月。他帶她開車去珠海、深圳、叢化、清遠,去泡溫泉,去大小梅沙游泳,去閘坡看海。
在珠海美麗的情侶中路,他們開啟所有的車窗,任憑海風吹著頭髮,一路高歌。
“情侶中路,”杜蔻念著路牌,“你開快點,看前面有沒有‘情侶後路’啊?”
“情侶都是沒有後路的。”陳優說。
她突然一把抓住放在操作擋上的陳優的右手,“我們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