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先神氣起來!”
李扶搖哈哈大笑,但是很快便因為牽動傷口而齜牙咧嘴。
這被一個朝暮境的儒士踢過去踢過來,還真是受不了的一件事。
顧緣捂著嘴咯咯笑個不停,這才開始去李扶搖懷裡的吃食裡翻出一袋果子,一顆一顆嚼著,感受著嘴裡的酸澀味道,小姑娘皺著眉頭,可又不停住嘴裡的動作,顯得很是可愛。
李扶搖低著頭,也是拿起一袋果子,也是在吃,不過一顆一顆,吃得很慢。
他不覺得酸,只覺得有些微苦。
姍姍來遲的周宣策站在遠處,看著這個身份斷然不凡的少年劍士,神情恍惚。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位聲名早已經傳到天外的劍仙朝青秋,也沒有見過那些六千年前的劍仙,但他隱隱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很像那種劍仙啊。
雖然沒有任何理由作為支撐點。
周宣策搖頭一笑。
當年那個讀了不少書的讀書人忽然便覺得該提劍的時候,他也覺得或許他練劍會成就更高,然後那讀書人就被困在了洛陽摘星樓。
想起那個叫李昌谷的讀書人,周宣策忽然低聲笑道:“一座小小的摘星樓真能困住你?依著老夫來看,不應該啊,那你這小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準備下樓看看這個人間?或者仰頭看看雲端?”
——
洛陽城裡的那座名為摘星樓的高樓。
劍氣四溢。
一個坐在樓頂的灰布衣衫的中年男人正翻著一些自己年輕時候寫就的詩稿,那本成文已有二十年光景的詩稿,中年男人已經有大部分記不清楚,不過在翻看之時,才會想起一些東西而已。
現如今翻看的一篇詩稿名為《相思》便是他年輕時候寫就的,詩篇不算是多麼出彩,可結尾一句“書稿一遊三萬裡,可憐飄落某山丘”倒是讓他有些神情恍惚。
當初寫此詩時,他尚在學宮求學,寫此詩不過是為了表述相思之情,後面寫完之後便想著有朝一日等再見她便告訴她,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時候,下一次再見她的時候她已經嫁為人婦。
錯過了許多。
中年男人默默嘆氣,合上詩稿,他轉頭望向樓外光景。
腰間鐵劍微微顫鳴。
七十個春秋,這個男人的學問其實比起來之前已經要高出太多,只不過樓上無人,不知與何人說而已。
說是被困在此也好,還是說是他自己畫地為牢也行,反正在這摘星樓上,他足足呆了七十個春秋,也不知道還要待上多久。
對此這個中年男人並未多少想法,下樓與否,不過是小事而已。
時機到了,自然便可下樓。
時機不到,下樓又如何?
中年男人背後響起一陣細碎腳步聲,很快便有一道溫和嗓音在耳畔響起,“昌谷先生,有一件事朕想不透徹,特地來問先生。”
李昌谷沒有轉頭,平靜回道:“何事?”
那位在洛陽城內膽敢自稱朕的男人不用多說,自然便是那位延陵皇帝。
延陵皇帝溫聲問道:“若是有一位道教大人物走入我洛陽城,朕該不該讓人將她攔下送到延陵學宮?”
李昌谷平淡說道:“要真是道教大人物,洛陽城誰攔得下?”
延陵皇帝低聲解釋道:“那位梁溪道種,葉笙歌幾日前入洛陽城了。”
李昌谷點點頭,很快便說道:“觀主樑亦的愛徒,要去打她的主意,就算是延陵學宮想著要出手都不敢明目張膽,在你洛陽城裡要是出了事情,又找不到罪魁禍首,你這座城難不成還能保住?”
延陵皇帝哈哈大笑,“如此一來,朕便當什麼都不知道了。”
李昌
谷解釋道:“光是讓你知道這訊息,便知道這件事不簡單。”
延陵皇帝點點頭,“這一點朕自然知曉,之所以來問一問昌谷先生,便是求個安心而已。”
李昌谷站起身,將那本詩稿隨意別在腰間,轉過頭看著延陵皇帝的眼睛,認真說道:“你這座王朝的皇位好坐也不好坐,若是非要堅持自己的想法,指不定有哪一天你皇宮裡便會出現某個人摘了你的腦袋,反之,則是一輩子太平安穩,任何大事都有那座學宮替你攔下,這一點你心裡知道,我也知道,因此不多說,我李昌谷今日要多說的一點則是,世上之人雖然都知道這件事,可和你一般選擇的,還真是寥寥無幾,至少在我看來,不會太多。不是誇你,你也應當知道,不過這世間想著做一些特別事情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