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雪很冷,只是不管是李扶搖還是葉笙歌,都感受不到這之中的寒意,但是葉笙歌說這句話,倒是有些過分了,在別人的家裡對主人說出這樣的話,要是李扶搖不是李扶搖,葉笙歌不是葉笙歌,這一定會是一個不好的結果。
可結果是李扶搖還是李扶搖,葉笙歌也還是葉笙歌。
李扶搖走到屋簷下,拍了拍腦袋,將那些雪花都拍掉,然後隨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葉笙歌是這個世間年輕一代裡最為出彩,最為厲害的人,她能去任何地方,只是她不應該特意來到這裡。
葉笙歌想了想,回答道:“約莫是知道你要來。”
李扶搖啞然失笑,然後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沉斜山的訊息有這般靈通?”
葉笙歌搖搖頭,只是說道:“沉斜山知道不了這麼多,只是知道你在妖土鬧出了很大的動靜,讓很多人都知道了,然後山上正好有很多聰明人,我請他們推算一下你若是返回山河,要去往何處,然後一群人花了很多時間,推算出你要返回洛陽城,我覺得沒有什麼道理,於是來了白魚鎮。”
李扶搖笑了笑,低聲道:“女人的感覺?”
葉笙歌舀了碗粥,然後端出來坐在屋簷下,自顧自喝粥,“我不知道,只是不想去洛陽城。”
李扶搖嘖嘖笑道:“到底是不願意去見程雨聲?”
葉笙歌沒有搭話。
李扶搖走進屋子裡,想著去舀一碗粥,卻是隻看見乾淨的鍋底。
他有些無奈,這個傢伙,就煮了一碗。
走出來,李扶搖靠在屋簷下,笑道:“我就是想回來看看。”
葉笙歌意簡言駭,“有人要殺你。”
李扶搖皺眉道:“我好像知道了。”
葉笙歌說道:“所以你見了我,應當安心。”
李扶搖笑著搖頭,“不見得,有你,便要多出一些人。”
葉笙歌想了想,知道的確是這個道理,然後有些憐憫的看著李扶搖,“你不知道我第一次下山也遇到過襲殺,所以這一次有人殺你,或許是想連我一起殺。”
李扶搖看著葉笙歌,沒有說話。
葉笙歌第一次從沉斜山走下來的時候,便有許多人想殺他,他被逼著出了好幾次手,而且那些要殺她的人不是什麼儒教的修士,偏偏還都是道門的。
隨著葉笙歌的境界越發的高,實際上要殺她的人,也越發的多。
道門到底不都是沉斜山一家。
李扶搖問道:“你現在是朝暮還是春秋?”
他沒有問太清,因為他覺得自己都已經是太清了,葉笙歌怎麼也該是一位朝暮,當然,若是葉笙歌境界再高一些,也有可能,畢竟她是道種,一切都有可能。
葉笙歌平淡說道:“朝暮,只是離春秋已經不遠。”
禪子前些天曾經親自來問過她,當時葉笙歌只說了一句朝暮,這一次是李扶搖來問,葉笙歌覺得自己或許能夠對他多說些什麼,於是便加了後半句話。
李扶搖感嘆道:“那你真的該死。”
這句話倒不是有什麼詛咒的意味,而純粹便是感嘆,還有些調侃,葉笙歌竟然是一位朝暮,還離春秋已經不遠,這不就是說他離著葉笙歌還有那麼遠。
本來李扶搖已經覺得自己走的不慢了,可是同葉笙歌一比較起來,李扶搖不得不生出一些挫敗感來,這種挫敗感還異常強烈。
妖土那邊,境界最高的年輕人也都只是太清,可葉笙歌已經離春秋不遠。
這種差距實在是太大。
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了,只怕葉笙歌自此便要人看作怪物。
這六千年來,有人比葉笙歌的境界修為走的還要快的?
恐怕是沒有。
這不是說這六千年來沒有出過道種,沒有出過讀書種子,可都沒有哪一個有葉笙歌走的快的。
李扶搖問道:“你吃藥了?”
這可能是很多人的第一感覺,不管是道教也好,還是儒教也好,自然都有能讓門下弟子快速提高修為的丹藥,只是那種丹藥副作用很大。
很不難不損害身體。
而一旦損害了身體之後,境界之後攀升便極為困難。
葉笙歌自然知道李扶搖是在開玩笑,於是她也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要是吃藥,我走的更快。”
這或許是世間最為打擊人的一句話。
李扶搖無法直視葉笙歌,於是便扭過身子,看向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