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風塵搖搖頭,笑道:“先看看這局棋要怎麼下,然後再說別的好了。”
……
……
朝風塵在講這個故事的時候,那個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也在講這個故事。
說到結尾,那個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看著陳嵊,說道:“陳前輩,我沒有說錯什麼吧?”
陳嵊參與過白魚鎮的那場大戰,威望在劍士中算是比較高的,再加上他又是劍山弟子,最開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過陳嵊做劍山掌教的事情,可是這位威望足夠,即便是境界差點,也沒有什麼關係。
只是他沒有興趣,所以才作罷了。
可現在有人在問他,他總不能避而不談。
李扶搖看了一眼吳山河,後者臉色不變,只是眼神裡多了些複雜的情緒。
陳嵊沉默了許久,然後說道:“我因為我們這些練劍的,沒有那麼俗,可是還是變得這麼俗,身世真的有這麼重要?”
隨著陳嵊說出這句話,所有人都知道之前那個故事是真的了。
在這一瞬間,無數人有無數的情緒,但憤怒都還是佔了大多數。
他們不是劍山弟子,可是現在人人都極為憤慨,想來很是讓人意外。
恐怕這就是把自己代入了故事裡吧。
那講得那個故事,盛涼是最壞的那個人,吳山河作為他的兒子,自然也說不上好。
僅僅一瞬間,便有無數劍士離開了吳山河身後,去到了白翁身後。
留下來的人神色也很是猶豫。
這樣的橋段本來出現在世間無數次都算是正常,出現在劍山上,僅僅一次,便已經讓人不能接受。
許吏和周青不是俗人,因此對這個故事無動於衷。
周青更是看了一眼遠處的媳婦兒之後,便有些不講道理的說道:“我是不會讓這個老頭兒做掌教的。”
一個登樓境劍士這樣表態,總歸會有人在意。
許吏張口說道:“身世真的不是什麼重要的大事。”
許吏這樣說,也和表態沒有區別了。
兩位登樓境到這個時候都要支援吳山河。
這讓很多人感到意外。
李扶搖就站在原地,靜靜聽著那個故事講完,然後沉默了很久。
他有些疲倦。
師父從來沒有講過這個故事,他也沒有想過有這個局面。
師兄竟然是盛涼的兒子,而盛涼是死在師父的劍下。
雖然是死有餘辜,但不見得師兄能夠接受。
可現在關心的是這件事嗎?
師兄出了這種事,還怎麼做劍山掌教。
這是個問題。
李扶搖揉著腦袋,聽著那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又問了一個問題。
他問,“這樣都能做掌教?”
李扶搖皺眉反駁道:“如何不能?”
有人聽到聲音,便急忙去找源頭,但把目光落到李扶搖身上的時候,便都安靜了。
李扶搖雖然和那女妖修有些關係,但總歸是沒有成婚,還沒有人有具體的理由去說他什麼,反倒是他在青天城的所作所為,能讓他有說話的權利。
且一定會有人聽。
李扶搖看著那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怒斥道:“要是以你的想法,盛涼是劍山叛徒,他的兒子便可能是叛徒,那你練劍,你父母可否也練劍?你父母若是農夫,那麼你是不是隻能一輩子和田間作伴,沒有半點可能握劍?若是如此,農夫世世代代都是農夫,做官的世世代代都是做官的,這個世間便該如此一成不變?既然如此,為何六千年前劍士一脈開始凋零,三教興起?”
李扶搖在練劍之前,做了很久的說書先生,說到底,那個時候他便是以嘴皮子謀生的,即便在這之後,他開始練劍,便不怎麼講故事,自然也不曾和人辯論什麼,但這不代表著,他沒有話可以講。
“儒教的聖人,雖說大多道理在你們來看,都是一派胡言,但有幾句話還是不錯,比如人性本惡,人生下來是惡的,但我們要去變好……”
“師兄的身世不好,但師兄並未做過半點不好的事情,是燒殺搶掠,還是其他什麼的?”
“既然如此,你們有什麼理由去苛責師兄?”
……
……
一片寂靜。
李扶搖看著那些人,神情平靜至極。
那些人既然是有資格站到這裡,說明他們都是劍士,既然都是劍士,這輩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