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往南,江水平緩,江面如同一面平滑的鏡子。
有一條渡船緩緩南下,看著那渡船上站著的旅客,大多都是些人族修士,並無多少妖修。
在這邊和在妖土深處其實相差蠻大,沒有那麼多打生打死的情況,還是和諧的氛圍佔據大多數時候。
揹負劍匣的李扶搖站在江岸邊,腰間懸著的是那柄遮雲。
看著大船遠處,笑意淺淺。
——
大船是一條三層樓船,層層不同,體型龐大,船身依著魚身的比例打造,並非是一般渡船,而是一件實在不俗的法器,大船上除去旅客之外,還有許多販賣各式小玩意的店鋪,佔用了一兩間客房,略微改造,便成就了一間店鋪,這裡販賣的東西便要比妖土深處多得多了,許多在山河那邊才有的小玩意,這裡也能看見。
更為難得的事,在妖土深處,要想購買法器,只能以妖丹作為貨幣,可這船上,不管是妖丹也好,還是什麼珍貴材料以物易物也好,都好說。
人族修士做買賣,少有妖土修士那麼簡單直接,只是要是這樣,其中的門道也是不少。
不把眼睛瞪大一些,可就真的吃了虧都不知道。
就光是在這一點上,山上修士和山下百姓,並沒有什麼差距。
在船上最為偏僻的一間店鋪,是一箇中年男人所開,店鋪裡盡是一些看不出作用的小玩意,或許是某隻木釵,或許是某個硯臺。
其中有些是不俗的法器,有些是真正的平庸之物,要想在這裡淘到好東西,可是一點都不容易。
關鍵是這東西普通,要是買的價格不貴,那麼有人將其全部買下來便可,到時候拿到手再慢慢的一件一件的研究,到底是好東西還是尋常事物。
可這兒的東西,一向死貴!
就算是有人言之鑿鑿說那隻造型古怪的木釵尋常之物,有人開價的時候,中年男人也是一口咬定要一顆青絲境妖丹!
簡直便是獅子大開口。
可即便這樣,沒人要,他也絕不降價。
店鋪掌櫃的脾氣古怪,所販賣的事物也不見得有多好,自然生意便差,別的店鋪少說一天都能賣出幾件東西,可到了他這裡,就真的是,整整三個月沒有出手過一件玩意了。
三個月之前還是一個冤大頭在他這裡購買了一方硯臺,買定離手之後才看出來不過是一塊普通的松石硯臺,根本值不了一顆青絲妖丹。
只是賣出去的東西,他是從來不會將其退換的,因此那人也只能吃一個啞巴虧了。
正是日頭西斜的時候,中年男人癱在木椅上,就坐在門口閉目養神。
片刻之後,有個面容普通,身形微胖,腰間懸著劍的年輕人走到這邊來,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年輕人一屁股坐在一旁,笑著開口說道:“老許,還沒開張?”
名叫許文的中年男人不用睜眼便知道又是那個死胖子,錢袋子空空如也,倒是儘想著好事。
許文不說話,那年輕人繼續自顧自說道:“既然那隻木釵賣不出去,便賣給我好了,這樣,咱們打個商量,一顆化形妖丹怎麼樣,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我媳婦兒非要,我至於幾次三番來找你,你不管怎麼說,可憐可憐我好不好,為了這隻木釵,我媳婦兒不知道把我掐了多少遍了。”
許文閉著眼,冷笑道:“周胖子,老子不是吹牛,那隻木釵是當年妖后戴過的,價值不菲,賣你一顆青絲境妖丹,便已經是極為公道的價錢了,你要是沒錢,就滾蛋,少來煩老子!”
年輕人聽到周胖子這個說法,也沒有半點生氣,還是笑呵呵的說道:“老許,你要是真要鐵了心賣一顆青絲境妖丹,也成,就記在我周青頭上,等以後我出劍斬了一位青絲境妖修,即刻便還上,你說如何?”
許文不為所動,“那你就等著有青絲境妖丹了之後再來找我,反正這隻木釵跑不了!”
周青一本正經的說道:“雖然天底下和我媳婦兒一樣聰慧的人不多,但總會有兩個瞎貓碰上死耗子的,要是偏偏看中了這隻木釵,我如何是好?我媳婦兒嫁給我整整十七天了,沒有對我要過任何一件東西,可偏偏喜歡這隻木釵,我這個做人夫君的,怎麼能不上心?”
許文睜大眼睛,坐直身子,看向周青,怒道:“你他孃的想要,便拿妖丹來,你懸柄劍,不是劍士就算了,膽氣也不夠,不敢為自己媳婦兒去斬殺一位青絲境妖修?”
周青嘿嘿一笑,“這無人招惹我,我怎好出手,到時候媳婦兒又該和我講道理了,說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