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沉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說道:“其實有好些修士,一輩子都是收心斂性,只是為了在修行大道上走得更遠一些,但實際上有相當一部分人,來到滄海境界之後,便會露出真的一面,修士多悲苦,但是滄海修士才更有可能活的像是個常人。”
這樣的人其實便有很多,之前的青天君是這樣的人,葉長亭也是這樣的人,平南妖君也算是這樣的人,梁亦或許也算,至於李昌谷,自然更是,在這六千年前,武帝和柳巷都算,白知寒也是,李扶搖更是,至於葉笙歌,她從最開始便沒有變過。
就是朝青秋不算是這樣的人。
是的,一直以劍士一脈而活的朝青秋哪裡能攤上一個真字呢。
他只能攤上一個苦字。
世間的苦水,全部加起來,或許也沒有朝青秋更苦。
想到這裡,李扶搖也嘆了口氣。
謝沉問道:“怎麼回事?”
李扶搖覺自己有必要給謝沉說一說朝劍仙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情不能明說,只能換個方法。
“在我們家鄉那邊,有個很厲害的教書先生,他有好些學生,都是被欺負的命,許多同村的孩子沒事便想著欺負那些孩子,要不是那教書先生護著,或許那些孩子早就被打死了。”
“那教書先生本來早就可以離開那個地方,去別的地方教書,那個地方風景更好,銀錢更多,可他還是為了那些個孩子,堅持著沒有離開。”
“直到後來又來了幾個教書先生,那位先生才和那些欺負孩子的同村孩子搏命而亡。”
這個簡短的故事裡,不算是太值得推敲,但是從李扶搖這三言兩語之間,便能說明很多事情。
謝沉說道:“世間有好些人,是人們頭上的一朵雲,天熱了要飄過來為人們擋住,若是口渴了也要飄過來下雨,但人們很多都不珍惜。”
李扶搖不知道朝青秋遇見過有不理解他做的那些事情的劍士沒有,但是他知道絕大部分的劍士,還是很在意,也很感激朝青秋的。
這種事情,就是如此,有人感激,也有人詆譭。
即便是你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一點錯誤,也總會有人跳出來指責你。
他們甚至於都不明白這件事是什麼,只是聽了些風言風語便敢說你十惡不赦。
只是在有人將劍放在他們脖子上的時候,他們又很快便做出了取捨,要收回之前的話。
“朝先生,挺好的。”
朝先生是誰,謝沉不知道,但是想著應當是那個教書先生的名字。
她點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李扶搖要講那麼個故事。
只是明顯感覺到,講了那麼個故事的李扶搖要輕鬆許多了。
謝沉問道:“不知道你的家鄉那邊,到底有些什麼有意思的情?”
李扶搖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容,笑著說道:“事情倒是很多,謝劍仙要聽,只怕三天三夜都講不完。”
謝沉卻是恬靜的說道:“還是想聽聽。”
謝沉在山上站了很久,看了太多山上的風景,聽了太多奇人異事,其實又喜歡上了很多普通的事情。
只是之前沒有人說,此刻有人說,便想聽聽。
是的,這些事情,聽聽無妨。
李扶搖笑著點頭,於是便說了個故事,那個故事大概是從某個孩子被人送出洛陽城開始的,有冰天雪地裡那個孩子為了活下去,硬生生在某人門前站了一夜的事情,也有之後碰到某個了不起的男人,可那個男人就是有些不太愛乾淨的事情。
劍山腳下有三位師叔。
劍山上有個老祖宗。
有個女子叫做葉笙歌。
有個女子叫青槐。
有洛陽城裡的遊子歸鄉。
有妖土裡某個年輕人一劍守城頭。
有某人和劍仙在城頭喝酒。
有白魚鎮裡的那許多劍。
有洛陽城裡,那位朝劍仙對人間生倦,繼而生出離開人間的想法。
有劍山之上,為師兄爭那個劍山掌教的位子,有此事便有之後悵然離開劍山的事情。
……
……
世間之事不新鮮。
要是用文字來描繪那個故事,只怕是幾萬字都說不清楚。
要說起來也要花了很長的時間。
謝沉走出小巷,忽然感慨道:“有些事情,好像便是如此了。”
謝沉問道:“最後那個年輕人是不是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