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個白袍少年身上。
可能是憋了半個時辰,女子實在是憋不住了,這就是開口笑道:“你這哪裡像是來釣魚的?”
白袍少年沒有轉頭,只是已經回過神來,看著自己手裡的魚竿,笑道:“釣魚不難,釣一條大魚才難。”
這是北海,有著整個人間最大的魚,鯤。
很多年前,他還是這個世間無敵之人的時候,便在這裡斬殺過一位成就滄海的大妖,那大妖便是一條魚。
白袍少年看著海面,想起當年的那樁舊事,這才說道:“你要是當年在北海,看到那條魚,一定會嚇得說不出話來。”
女子婉約一笑,“事情我都聽過,說朝先生你啊,那個時候便已經是世間無敵了,一眾聖人都來看著你斬殺大妖。”
這個白袍少年,便是朝青秋。
朝青秋搖頭說道:“他們不管是來逼著我殺人的,那一日我一定會出劍,只是那一劍落到誰的頭上,說不準,最後還是隻能落到北冥身上了,我殺過好些滄海,但只有對他,算是有些愧意。”
朝青秋難得如此。
女子輕聲道:“朝先生一直說要自在,如今算是自在了嗎?”
朝青秋搖頭道:“自在這種事情,真的是很難了,至少現在自在不了,要是那個小傢伙能走快一些,另外的小傢伙們也趕上來,然後我們再做成一件大事,那就真的是自在了。”
女子能夠聽出那言語裡的小傢伙應該是李扶搖,但是對於別的,卻實在是聽不出來。
她想要說些別的,朝青秋卻對她比了個手勢,然後隨意一抖魚竿,便有一條差不多一人多長的大魚被他扯上船。
等到大魚上船之後,朝青秋這才說道:“說點別的。”
“我曾在佛土做過點事情,原本只是隨手為之,但誰想得到,這時間一發酵,便變成了另外的樣子,現在可能有好些人都在罵我。”
說到這裡,朝青秋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有好些人在罵他。
那肯定趙聖之流的。
女子沒說話,只是眼神溫柔。
“不過那個老和尚一定會感謝我的,要不是我,他這個靈山之主,倒是做到頭了。”
朝青秋雖然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但言語之中,這還是人間大事,可不是一般的滄海修士能夠有他這種格局的。
女子看了一眼那條大魚,想著之前朝青秋在洛陽城外幾步便恢復了許多境界。
朝青秋將魚竿隨意扔在甲板上,笑問道:“想不想看看那條大魚?”
“嗯?”女子一頭霧水,不知道朝青秋在說些什麼。
朝青秋哈哈大笑,船艙裡自有一劍掠出,進入北海海底,半個時辰之後,遠處海面上,有一尾大魚出現在海面上。
古籍有云,“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
這就是一條鯤。
女子張大嘴巴,整個人說不出話來,這是一條鯤,有這麼大啊?
而朝青秋第一次露出的溫柔的神情。
靈山是佛土最高的山,所以站在山頂便能看出去很遠很遠,這座山的山頂之處有一座藏經樓,和沉斜山的登天樓相仿,裡面都有許多經書。
禪子此刻便站在藏經樓上,他是佛土禪子,平日甚至能夠聽聖人講經,想要站在藏經樓裡翻看經書,其實再容易不過。
只是這一次和平日裡登樓看書不同,他是陪著人來的。
那個人叫慧稠,是這靈山的主人,是佛土的主人,也是這世間佛法最高深之人。
站在慧稠身後,禪子神色平靜,不顯得慌張,也不曾激動。
慧稠僧隨手翻開一本經書,然後說道:“觀樓,你知道現在山下在發生些什麼嗎?”
禪子雙手合十,輕聲應答,“觀樓不知。”
慧稠僧也沒有賣關子,直白開口說道:“此刻山下,有好些人在殺人,殺伐的聲音,已經傳到我耳朵裡了。”
禪子輕聲稱讚,“師祖佛法高深,觀樓不知何日能到此地。”
慧稠僧笑道:“你的資質不比那位道種差太多,她現如今入了春秋,你比她年歲要長,雖然都在春秋境,但應當還是不敵她,這世間的爭鬥,若說你和她之間真要爭的話,也只能放在滄海里了。”
禪子微笑不語,此言不錯,他想要和葉笙歌爭高下,的確是要在滄海境界裡才行。
慧稠僧繼續說道:“我之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