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本來對你來說就不難,放寬心,為父不會讓人打擾你的。”
他青天君就這麼一個閨女,自然而然是要盡力維護周全的。
哪怕是送命,哪怕是搭上青蛇一族,都在所不惜。
只是這種話,只能藏起來,不能付諸於口,不然會影響到青槐的。
青槐深吸一口氣,微笑道:“等不到了。”
“就現在吧。”
青天君點點頭,開始默默將自己這一身的境界,緩緩往上提起。
他這樣一位絕世大妖,之後應付很多事情,都不難,但是能讓他覺得為難的事情,同樣有很多。
說到底,他青天君,畢竟也只有一個人而已。
——
沉斜山的桃花早已經開過了,但是葉笙歌還是出現在了窗前,看著那些桃樹,這位以聖人境界,但仍舊是留在沉斜山的女子觀主,一身白裙,感受著秋風,沉默不語。
山上有些道士,只是沒人臨近這邊。
她神情平靜,其實思緒是早已經神遊萬里,此刻只怕是已經不在山上。
“說起來,有些事情,倒是有意思,我為你出手,你為他出手,她為了你,又要和我出手。”
她朱唇輕啟,自言自語說了兩句話。
“不過沒什麼問題,你要做什麼都可以,只是這一次,我不來幫你了。”
說完這兩句話,她順手從身側的書架裡抽出一本詞集,那本詞集是某
位遁入紅塵的道門前輩寫就的,那位前輩修道天資有限,但詩情不錯,最善於寫就那些痴男怨女的詩詞。
因此,其實在沉斜山,一直沒什麼存在感。
但當年某位觀主覺得那本詞集裡有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實在是不錯,故而將那本詞集收進了登天樓。
三千道卷,這一卷不在其中。
只是她讀到這句,倒是沒什麼感觸,反倒是對另外一句,還有些感觸。
她低頭看著那一句,沒有開口唸出來。
那本詞集被她隨手放在書架上,她離開窗前,朝著登天樓深處走去。
一縷秋風吹過,但還是沒能吹動那一頁,上面是一首小詞,末尾兩句是寫得有些味道。
“腹空飢,徒留譚中鱖魚肥。人獨立,成疾尚不知。”
……
……
那位離開了北海便一直往北的青衫劍仙,御劍走了萬里之後,便換了一身白袍。
朝青秋喜歡穿白袍,葉長亭喜歡穿白袍。
那位整個人間都矚目的劍仙李扶搖,其實最喜歡穿的,還是一襲青衫。
青衫劍仙三尺劍。
說的便是他李扶搖。
以往他的劍很多,動輒有數柄,雖說戰力也是冠絕同輩,但是真要說起來,其實差了一絲劍仙的風流,現如今他一劍在腰間,倒是真有劍仙風流了。
腰間懸劍紅塵,一身白袍的李扶搖,落到了桑江下游,站在一處荒廢多年的渡口前,看著那條浩浩蕩蕩的大江,神遊萬里。
片刻之後,在對面的江岸出現了一個一頭紅髮的男人。
李扶搖凝神看去,發現那個人,其實真是他之前見過的人。
西山一族的妖君。
可以說得上是天底下用刀最厲害的幾位修士之一。
兩個人對視一眼,李扶搖沒有急著開口,倒是西山妖君已經朗聲道:“妖土千萬裡,但無一寸是你可去之地。”
李扶搖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這位成名多年的妖君。
“李扶搖,往前走是個死,往後退也是死,你怎麼選?”
這位白袍劍仙,當初在秋風鎮的時候便已經幾乎見過了所有滄海修士,此刻看見這位西山妖君,他卻一門心思想的是遠在千萬裡之外的那個女子。
站立於江岸,李扶搖認真說道:“我要順著這條桑江往上走,那裡有一座城叫做青天城,在這一路,誰擋我,誰死。”
說這句話的時候,殺氣並不比這滔滔江水少。
可實際上西山妖君不以為意,他看著李扶搖,張口便說了一句來試試。
在他心裡,這世間的劍仙,朝青秋可以說這些話,葉長亭也可以說這些話,但他李扶搖還沒有這個資格。
一個才踏入滄海境界的後輩,有什麼資格在他身前說這些?
要不是現如今的這個天下大勢,說不定再給你李扶搖一百年,你都走不到登樓境界,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