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樂山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所以,老闆,就當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你難道不想見到樓變臉嗎?”
李謹言:“……”說實話,他真不想。讓一頭老虎變臉,是好事嗎?
民國五年,公曆1913年1月29日,在床上躺了幾天之後,李老太爺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在彌留之際,李老太爺彷彿迴光返照一般睜開了眼睛,嘴唇也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離他最近的老太太俯下……身,將耳朵湊到了他的嘴邊,聽清他吐出的幾個字之後,臉色變也未變,只低聲說道:“你安心去吧,活人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若是死了,正好你們父子祖孫在下邊團聚。”
老太太的聲音壓得極低,除了李老太爺,沒有第三個人聽到。
李老太爺的眼睛瞪得極大,喉嚨裡發出了嗬嗬的聲音,在不甘心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天恰好是小年,七天後就是除夕,老太爺的後事早就開始準備,棺木壽衣都是現成的,請人看過日子之後,老太太做主,免去停靈七天,趕在2月3日,農曆十二月二十八這天下葬。
另外讓李三老爺親自去和沈家說一聲,錦書要為李老太爺守孝,出嫁的日子得再等一年。遇上這種事,沈家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李老太爺的事情出得太突然,誰也沒辦法預料。
李三老爺和三夫人離開後,老太太把屋子裡的丫頭都遣出去,獨自靠坐在床邊,神色間突然變得有些茫然。自她十五歲嫁進李家,幾十年過來,就像是踩在刀口一樣。大事精明小事糊塗的公公,嚴厲的婆婆,和長輩房裡人私…通的丈夫,親手撫養長大卻害得親子絕後的庶子……
如今,這一切都算是有了結果。
深深嘆了口氣,現在就只剩下錦書那件事了。李蘊糊塗了一輩子,臨死倒是做了件好事,至少能讓她再把錦書多留一年,一年的時間,怎麼樣也能想辦法把她的性子扳過來。
至於錦畫,或許該和謹言說說,給這孩子找個好點的人家,比起錦書,這孩子好歹算是個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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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一百零四章 。。。
李老太爺的葬禮辦得十分隆重;悲傷的氣氛卻沒有多少;整場葬禮更像是為了走個過場。
李家眾人披麻戴孝;孝子賢孫哭靈的時候;李謹言被安排在了李慶雲和李謹銘之後,對於這個一向身體不好的二哥;李謹言接觸的並不多,如今再看;人雖然瘦,五官卻稱得上英俊,但蒼白的臉色和發紫的嘴唇卻讓他整個人帶著一種虛弱和病態。
李謹言依稀記得;嘴唇發紫好像是心臟不好的表現。若真是心臟的問題,也就難怪李謹銘這些年中醫西醫都看過,卻依舊沒太大起色。
李家曾是北方數一數二的豪商,如今雖然沒落,但有樓家的這層關係在,來弔唁的人依舊不少。可與其說他們是真心來祭奠往生者,不如是想借機和李謹言結個善緣。
李謹銘身體著實是不好,在地上跪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人就有些撐不住了。
”三叔,讓二哥下去休息吧。”李謹言幫忙撐住李謹銘的身體,不碰不知道,一碰李謹銘的手,李謹言當即嚇了一跳,這才多大一會,竟然就發燒了!
“謹言,你和謹銘一起下去吧,這裡有我。”李三老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李謹言下意識一抽鼻子,生薑?他說李三老爺怎麼哭得如此傷心,眼淚嘩嘩的……
“三弟,麻煩了。”
李謹銘靠在李謹言的肩膀上,丫頭上來扶,被他揮手支開了,“我早就想和你單獨說說話。”
“二哥想和我說什麼?”
“錦書,”李謹銘被李謹言扶著走進後堂,坐在圈椅上緩緩舒了口氣,“錦書被爹孃慣壞了,前些日子差點給你惹麻煩吧?”
“沒有,她還小呢,能惹什麼麻煩。”
“不小了,過了年十七了,該懂事了。”李謹銘說兩句話,就要停下喘一會,李謹言給他倒了杯茶,喝下去才好了許多,“我身體不好,幫不上你。錦書的性子是這樣,不惹禍就好了。老太太可能會和你說錦畫的事,不過爹已經給她相好了人家,若是老太太提起,你能推就推了吧。”
說到這裡,李謹銘就停住了,李謹言也沒接話,他有些摸不清李謹銘和他說這番話的用意,打壓庶妹?還是擔心他因此和三老爺產生齟齬?不管李謹銘的目的是什麼,李家的事情,李謹言從心底裡不想再攪合進去。何況堂妹的婚事本來就不該他插手,一個錦書就夠他頭疼的了。
葬禮結束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