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葬禮的人陸續離開,老太太年紀大了,在靈堂裡吹了冷風,頭有些疼,臉色也不太好。李謹言特地請大夫來給老太太看了,見沒有大礙才鬆了口氣。
二夫人也來了,只是中途一直留在後堂,以她未亡人的身份,並不適合在人前多露面。
李謹言從老太太的屋裡出來,恰好看到二夫人和三夫人在堂屋裡說話,李錦書和李錦畫在三夫人身旁,兩個小姑娘都是一身白色的衣裙,安靜的坐著。
“娘,三嬸。”李謹言走到二夫人身邊,“外邊開始飄雪花了,娘,咱們早點走吧。”
“說的也是,忙了一天,也該讓你三嬸歇歇。”二夫人站起身,“清荷,我和謹言就先走了,以後若是有事,就派個人去找我。”
“嫂子不用擔心,能有什麼事。謹言,天冷路滑,讓司機小心開車。”
“我知道的,三嬸。”
李謹言扶著二夫人走出房門,三夫人和李錦書姐妹一直送到後院門口才停住,李錦畫乖巧的和李謹言道別,李錦書似乎有話要說,結果被三夫人一捏胳膊,咬了咬嘴唇,低下了頭。
雪越來越大,送二夫人回家的路上,恰好趕上了城內的巡防營換防,車子在路邊停了一會才繼續上路。
李謹言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得敲了一下腦袋:“娘,我之前忘了和你說,今年我想接你到樓家過年。”
“胡說。”二夫人拍了李謹言一下,”端午中秋倒還罷了,沒有我去樓家過年的道理。這事是你想的?也不動動腦子。”
“不是,是大帥夫人提的,我也不想留你一個人過年。”
“娘知道你孝順,可事情沒這個道理,就算是大帥夫人提了,你也不該答應。”樓夫人拉過李謹言的手,“娘現在過得挺好,你也別想那麼多,只要你過得好,就比什麼都強。”
李謹言還想說什麼,車子已經停下了,前座的司機說道:“夫人,言少爺,到了。”
“這事不要再提。”二夫人拂過李謹言耳邊的發,“又長大一歲,辦事就得更穩重些,知道嗎?”
“可是,娘……”
“行了,別下車送了,外邊雪大。”
洋房裡的丫頭聽到汽車的喇叭聲,打著傘迎出來,李謹言看著站在傘下,一邊笑一邊朝他擺手的二夫人,不知道為什麼,鼻子竟然有些發酸。
“言少爺?”
“沒事,開車吧。”
車子開走,二夫人才收起臉上的笑,若是謹言沒進樓家,他們娘倆何至於此。
“夫人,外邊雪大,進屋吧。”
“好,進屋。”二夫人攏了攏身上的斗篷,嘆了口氣,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沒用,不過是讓孩子為難罷了。不如想開些,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回到樓家,李謹言先回房換□上的衣服,才去見樓大帥和樓夫人。
樓大帥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名人》新刊,這一期專訪名人是北六省交通局局長孟老先生。樓夫人坐在一旁喝茶,樓二少不在,應該是被奶孃抱走“吃飯”去了。
“大帥,娘。”
“累了吧?”樓夫人把李謹言拉到身旁坐下,“這幾天又瘦了,是不是離開我的眼就不好好吃飯?”
“沒有,絕對沒有。”李謹言連忙搖頭,他可不想再被樓夫人灌湯藥。
“你可別糊弄我。”
“哪能啊。”李謹言笑著說道:“說起來,下一期名人專訪想採訪展局長,不知道展局長哪天有空,您幫忙問問姨媽?”
“哎呀,她前兩天還和我說這件事呢。”樓夫人回身對樓大帥說道:“大帥,你不知道,妹夫在家裡念,說他好歹也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留洋回來先後在北方政府和北六省軍政府任職,雖說不像大帥一樣功勳卓著開疆拓土,倒也能算的上是個人物吧?怎麼訪來訪去都訪不到他?你是不知道,妹妹和我說的時候,一邊說一邊笑,弄得我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長青真這樣?”
“我還能騙大帥?”
“嘿!”樓大帥笑了兩聲,對李謹言說道:“謹言啊,你這報紙辦得好,你是不知道,你爹我現在走出去那當真是……就算我當年打長毛時都沒這麼威風過!我手下那幾個老弟兄也盯著你這個報紙,就等著什麼時候也威風一把。”
“大帥放心,這事我都記在心裡的。”李謹言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要是給這些北六省的老軍痞都來一場專訪,恐怕要排到大半年後,看來《名人》必須加版面了。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