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蹟卻總是在最不可能的情況下發生。
巴黎境內的所有車輛都被徵集,包括所有的私家車和計程車,這些汽車排成長龍,日夜不停的往返於前線和後方之間,公路兩旁,立起一把把火炬,為這些司機和車輛指明前路。這條公路成為了法軍能夠在凡爾登堅持下來的生命線,也被後世的法國人稱為聖路。
若是沒有這條公路,凡爾登之戰不可能成為一戰的拐點,歐戰的勝利者或許仍是協約國,而他們為勝利付出的代價卻會多上幾倍。
指揮了凡爾登戰役的貝當也被法國人視為民族英雄,可惜的是,這位英雄晚節不保,在二戰時投降給了德國人,成為了一個“叛國者”。
一站時,他率領法軍同德國鏖戰十個月,保住了凡爾登。
二戰時,他卻投降給同一個對手,成為了法國偽政府的首腦。
同一個人,卻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選擇,很難有人說清這到底是因為什麼,或許連貝當本人都無法解釋清楚。
歐洲的戰鬥越來越激烈,法國人,德國人,英國人,奧匈帝國……無數士兵倒在了衝鋒的路上,防守的陣地裡,死在了敵人的炮彈和槍口之下。
戰爭的殘酷一面終於徹底暴露,鮮血,開始染紅整片歐洲大陸。
與此同時,兩個國家卻在悄然崛起,華夏,和美國。
至於日本,大隈內閣已經內憂外患,雖然藉助歐戰緩解了國內經濟,但無論是政府還是國民,日子還是相當不好過。哪怕離穿不起兜…襠…布還有一定距離,可想要如歷史上一樣,利用歐戰積蓄力量,在巴黎和會上瓜分華夏利益,卻再不可能。
華夏發表中立宣告後,歐洲人仍不肯死心,展長青自有對付他們的辦法,國會和議員,民主政治成為了最好的藉口。
“兩院表決,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議員反對參展,對此,大總統也毫無辦法。”展長青嘆了口氣,“雖然遺憾,卻也愛莫能助。”
訊號已經覆蓋大半個華夏的廣播電臺,對該項新聞進行播報之後,在民間也引起了廣泛討論。
此時的華夏,尚未有“莫談政治”一類的怪象。民眾的言論十分自由,飯莊茶館裡時常能見到某人在高談闊論,或是得到應和,或是被大罵,只要不涉及到漢奸言論,出賣國家利益,就沒人會去管這些人在說些什麼。
“民智已開,便如流水,不能攔,更不能堵。只能疏通,引導。”
這是白老對樓少帥的建議。
在關北,同樣有相當多的人關注此事。關北的各大院校,從先生到學生,都各持觀點,一些學生還組織了演講和辯論,就在街邊,引來不少人的圍觀。
有支援參戰,宣稱可藉此以揚國威,也有不支援參戰,認為這場戰鬥與華夏毫無干係,同樣有人持有利益為先的觀點,認為只有獲得足夠利益才有參戰的價值。
眾人各抒己見,卻也都有理有據。
關北的學生和知識青年,在有心的引導和潛移默化之下,思考和處理問題的方式已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熱…情與激…情依舊,理智與明辨並存,他們不會再將與自己觀念相左的人一棒子打死,而是會就雙方意見進行思索辯論,最終得出的結論,往往與雙方最初的觀點截然不同,卻最具有可行性和說服力。
在此次論戰中,關北的三所軍官學校並未置身事外。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些年輕的軍校學員也有各自的想法,但他們更多了幾分剋制,當教官問及,他們會各抒己見,當命令下達,他們唯一會做的就是執行。他們是國之利器,最高的信念就是為國為民。
沈和端從陸軍軍官學校調任至空軍學校,職位也從教導處的副職升任正職,他在學校會議中提出,可以在軍校內部舉辦一場演講和辯論會,讓學員們各自闡述觀點。
“道理越辯越明,軍人的天職是服從,但一支有理想和信仰的軍隊,遠勝於一支只知道服從的軍隊。”
意見被採納之後,沈和端開始積極奔走,楊聘婷如今已是身懷六甲,不再適宜久立課堂之上,與家人和校方溝通之後,便安心在家裡待產。精神尚佳時,著手記錄整理她和沈和端之前的種種討論,倒也頗得趣味。
只是在翻閱過往的書籍和夾在日記中的信紙時,偶爾會看到未嫁之前,用紙筆記下的少女心事。她愛自己的丈夫,可她也會記得,在青蔥年少時,她曾喜歡上一個叫做李謹言的人。直到她年華老去,這份記憶和初時的悸動仍會深埋在心底,陪同她度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