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邊就是禍害他,我就是看不得這個!你什麼時候問我我都是這一句話:一想起你被他甩了我就痛快,一想起你再也不能留在他身邊趾高氣揚了我就痛快!”
我笑了起來:“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要告訴他真相?現在他又來纏著我了,你當年那麼苦心孤詣把我從他身邊趕走,現在自己又把他趕回我身邊,你這到底是唱的哪出啊?”
她的聲音霎時就變了調:“你說什麼?他又去找你了?不可能,他不可能的,他不是那種人!”
這回輪到我冷笑了:“別自欺欺人了!不是你自己跟他說的嗎?你沒想到他失去我之後會一直痛苦到現在,你明知道他還愛我,你當年犯了那麼大一樁罪換來的這一切,這些年又給了你多少得意?你這回去找他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是希望能打動他讓他注意到你吧?是覺得他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不可能還會接受我吧?現在怎麼樣,你失算了吧?你對蕭然又有多瞭解?你說你跟他是同類,你們真有那麼相似嗎?”
她那邊徹底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之後,響起的是嘟嘟的盲音。
而我的身體也隨著放下的電話一同癱倒在地上。
原來我這麼失敗,這麼這麼失敗……一直以來以為自己掏心掏肺赤誠相待的姐妹,竟然恨我入骨,竟然會用那麼下作的手段來陷害我,竟然在害慘了我之後還用那麼惡毒骯髒的詞彙來罵我,我在她的眼中竟然如此不堪……
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一樁樁一件件浮了上來——蕭然是怎麼知道我揹著他去輪滑協會的,甚至包括那次她給我梳頭總也梳不好而導致我和蕭然約會遲到……是她吧?是故意的吧?
可是,現在再追究這些,又還有什麼意義?
☆、第三十八章
我住進我姐們兒家才兩個小時,肖蔚洋就找上門來了。
老實說,這地方也的確不難找,打幾個電話就能搞定了。
隔著房門,他苦苦哀求:“老婆,跟我回家好不好?老婆,求你……我知道我怎麼解釋都說不過去,我怎麼都是個罪人,可我還是想讓你知道,當初顧曉寧找到我提出那個提議的時候,我真的又震驚又憤怒,我幾乎打了她!可我擔心如果我不答應,她去找別人怎麼辦……就算我想把她告到學校以防萬一,我又沒有證據,怎麼說得清楚?後來我答應她的時候,逼她發了毒誓,決不能再找別人那樣對你,否則我就殺了她,我說到做到!
不過……我承認,更重要的原因在於,我承認,那個提議真的讓我越想越動心,那時候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沒希望了,那麼,如果能擁有你一個晚上,這一世人也不算白做了……那時我也不知道你和蕭然還沒有那樣過,我真的沒想到會給你帶來那麼嚴重的後果……”
我抵在門背上,前面幾個小時的廝打與質問、痛苦與怒喝,已經耗盡了我全部的精力,我的聲音疲累虛軟到了極點:“別說了,你回去。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等我想清楚之後,自然會告訴你我的決定。我警告你,在我去找你之前,你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否則……馬上離婚……”
他靜了一下,突然語調混亂地叫起來:“不!……好,我走,我馬上走,我這就走……”
他的聲音迅速退遠,很快就傳來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我順著門背慢慢滑到地上,跪伏在那裡,縮成一團。
多麼諷刺,此時此刻我想起的是那個寒冷的夜晚,寂寞的大街上,我刷著刷著輪滑,突然就再也站不住,被不堪其重的悲傷壓得蹲在地上,再也無法向前一步。
那時候我以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那更絕望的處境了,沒想到居然還有……
居然真有……
第二天早上,我腫著一雙眼睛,逼自己出門買東西。
不是女人特有的要用瞎拼來扭轉低落心情的策略,而是我是直接從外面離家出走的,什麼都沒帶。當然,我什麼都可以用我姐們兒的,可也不能真跟人家穿一條褲子——內衣內褲總得去買幾套,而且得趁早,趕緊洗了晾乾,晚上才有得換。
一出樓門,我就看見了站在樹下的蕭然。
一眼看見他那鼻青臉腫的樣子,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他如果一直在這兒守著,當然又遇到肖蔚洋了。
那麼肖蔚洋……
我為了自己心頭第一反應就掠過的擔憂而懊惱,更為了接下來消除這種懊惱的那個原因而懊惱——
我想到的是:得了吧,肖蔚洋怎麼可能打不過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