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讓她如此留戀,如此割捨不下
如果他告訴她,從第一次見面,他就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呢
原本以為那只是一時糊塗、鬼迷心竅,但後來他才發現原來不是。
那種感覺不但沒有消失,反倒愈演愈烈,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錯,霍璟然在各個方面都能算得上是絕世好男人,但他那種舉棋不定、事事周全的性子,遲早有一天會害死郭了了
他想把她從霍璟然手裡搶過來。
但後果會是怎樣
她會不會嚇得自此逃得遠遠的,從此再不出現在他的眼前
程銘想,凡事不能操之過急。對待郭了了這樣不可多得,二到有點一根筋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溫水煮青蛙。他需要足夠的耐心。
郭了了走得很快,腿不算長步子邁得卻不是一般的大,到最後幾乎是小跑著前進。
程銘原本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想開口讓她慢一點,但只要一想到她此刻是為了誰才如此拼命地跑動,他的心就一陣空落落的。
索性,也只能由著她去了。
就像放走了一隻渴望烈焰的飛蛾。
郭了了側著身子擠進人群中,儘管出席葬禮的人大多穿的都是黑色,但她還是一眼就找到了霍璟然。
不管是他的正面、側面還是背面,她都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郭了了吸了口氣,剛想喚他的名字,卻見霍璟然飛速上前,扶著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的肩膀,明亮而柔和的眼神像是溫暖的陽光一般靜靜傾灑在她的身上。
那個女人的背影,郭了了同樣不會認錯,正是白寒依。
“璟然”二字還在喉頭打轉,郭了了覺得渾身的血都冷了,忽然就無法再動,她站在他們的身後,直挺挺的,就像是一隻穿著黑衣的鬼魅。
白寒依的手中捧著丈夫的骨灰盒,她的手指輕輕落在盒子的上方,就像是在撫摩生前的鄭景彥飽經腥風血雨卻依舊堅毅不屈的臉頰。
鄭景彥的父親站在旁邊,從霍璟然手中接過腳步不穩的白寒依,緊緊扣住兒媳的手臂,像是在給予無聲的支撐。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位已經退伍的老軍人,他有著世界上最英勇最本事的兒子,同時卻也是最不孝最不負責任的兒子。
霍璟然不再跟著他們往前走,而是孤獨地站在原地,旁邊的人頻繁地走過,他意識到自己有攔路之嫌,於是迅速地退開到一旁。
餘光掃到了同樣形單影隻的郭了了,兩人視線相接,所有人一下子淪為佈景。
“璟然。”
她終於開口叫他,儘管輕不可聞,但卻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了了,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現在才出現”霍璟然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逆著人流走近郭了了,抓住她的手,俯視的角度有種森冷的壓抑。
郭了了心裡一堵,說話開始不利索,“我我上完廁所之後就出去散了會步。”
霍璟然摸摸她的頭髮,嘆了口氣道,“下次別突然跑這麼遠了。或者你想做什麼,就告訴我,讓我陪你一起去找不到你,我會擔心的。”
擔心
郭了了莫明就想哭: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
她想,她大概是瞎了。
但郭了了還是自欺欺人地“嗯”了一聲。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般疲憊過。
他都好意思說謊,還說得那麼真,那麼深,自己怎麼好意思不信呢
不知不覺吹起了一陣風,涼涼的,像是能刺穿人的肌骨。公墓上空掠過一群飛雁,叫聲哀怨。
人群終於漸漸安靜下來。
霍璟然和郭了了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正前方,長方形的墓碑上刻著紅色的大字,正中央是鄭景彥的照片,黑白色,利落的短髮,有神的眼,笑得剛中帶柔,英姿颯爽的模樣。
郭了了心底最輕柔的那根弦被戳中,她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哭出來。
白寒依把骨灰盒放進棺木中,然後靜默地退到一旁,她眼睜睜看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走上來,拿著沉重的工具,準備封棺。
隨行的一小支隊伍奏起哀樂,爆竹聲再次炸裂,刺鼻的氣味穿梭於空氣之中。
棺蓋被抬起,緩緩地壓在棺木上,所有人已經各就各位,就等著死者的家屬下命令,他們釘好棺材就能完事了。
冰冷沉重的無聲之中,鄭父的唇才剛微微動了一下,白寒依就像忽然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瘋狂地尖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