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道屏障。那麼,自己呢,是真的在等他嗎……想到這裡,蘇溪眉打了個寒戰,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個問題。繼而又拿出了懷裡如玉的眉筆。她再度用筆,不沾點墨地掃著她的逐煙眉。眼裡,霧氣凝聚。
——曾幾何時,握劍經了無數惡戰蒼勁有力的手,執起眉筆,為她細細畫眉之時,竟有了些微的顫抖。那顫抖的指尖,自己永世都不會忘記吧。
我愛他。自然是在等他。等他回來,告慰我百年的等待。等他回來,然後和他相守。就算只有一天。
她說服著自己,直到面上又露出輕鬆的笑顏。
王紗涼走著走著,踢了下地上的石子兒,又回頭道:“喂,蘇溪眉你走好慢。”
蘇溪眉不屑地聳聳肩,還是不緊不慢。“我又不像你在逃避著什麼東西。”
“切。”王紗涼轉頭,紛揚了頭髮。
“等一下。”蘇溪眉凝了下眉,才快步走到王紗涼身邊,“你看你的樣子,平常不是挺注意自己的姿容的麼?”
“這兒有別人麼?”
“呵。”蘇溪眉輕笑,“現在有幾路人都跟著你呢。”
王紗涼呼了口氣。“凌經嵐不在,你說的人應該有煙岸閣的影風,或許琅祈也在,他有王兄給的什麼秘密任務,還有……靳……咳,他的人。你說幾路人,還有何人?”
“我怎麼知道?你得罪的人太多了?”蘇溪眉繼續用慣常的語調道,只是想著形式嚴峻頓了下又嚴肅地說道,“本來還是有一路人的,只是突然又沒了動靜。對了,你說煙岸閣的影風?呵,連大人都不知道,他的輕功果然了得。只是,你又是怎麼知道他來了?”
王紗涼大致說了下當時的場景。一語概括了她在遇襲之前在缺雲山上經歷的事。
“又是那個女子?”蘇溪眉有些厭惡地皺了下眉,“不過,那路人倒一定不是那女子。那女子靈力太高,除了那次她不小心在樹後露了痕跡,我從來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月光下,兩人的步伐都不可避免的愈加沉重起來。依然是從側牆回到武淵宮*院中的寢宮。梳洗過,臨睡前,王紗涼看著蘇溪眉又嘆了口氣。“唉,本來心情就夠不好了,還要以又出現了一路人馬這兒事來惱我安寢。”
“我心裡越煩的時候,反而更容易睡著。”蘇溪眉盯了她一眼道,“腦子沒事的時候才喜歡胡思亂想呢。”
“切。你本就是個怪人。”王紗涼白了蘇溪眉一眼倒在床上,半晌後才闔上眼瞼。
是不是,很久以後,憶起此時互相鬥嘴,互相取笑的樣子神情時,自己會笑到哭……眼淚會一直從眼角流入心裡。滾燙。灼傷。
清晨起來,洗漱完畢,略用抹粉塗香,理好衣裝去請安。一如既往。
“參見母后。”
王紗涼躬身道,然後在王后微笑後如往常一樣坐到她身旁。
“涼兒啊,前幾日請過安就走了,哀家都沒許久好好問下你了,最近過得如何啊?”王后放下了琛甌,看著王紗涼笑著說。
“回母后,涼兒這幾日安好,多謝母后關心。”
“那就好。只是……”王后看向王紗涼的眼突然微眯了一下,“涼兒,母后真當你是自家人,也就直言不諱了。你看,那麼久了蕞蓉那個野丫頭也沒懷上舒兒的孩子,這兩天還說病了,窩在寢宮裡,安也不請。所以啊,母后還想讓涼兒你努下力啊。你也不能太大度了,不管舒兒,也不管你母后的望子心切麼?”
“母后……涼兒不敢。只是……”
“涼兒,不會是一點也看不上我們家舒兒吧?”王后緩緩道出。這句話突然顯得意味深長。
“母后何出此言?怎麼會……”王紗涼麵露了驚惶,背在身後的左手抓緊了裙裾,繼而面目轉而帶了幾分撒嬌之意,“母后……涼兒不依了,涼兒不好意思了,母后就愛開涼兒玩笑。”
“呵,母后當你是親生孩兒才這樣說。對了,樓兒也是,都那麼大了,唉,哀家也是忽略了,他也該娶妻了。那幾個大臣們的女兒都出閣了,你有空啊,就和哀家一起參詳參詳。”王后嘴角的弧度愈發得大。
“是,母后。”王紗涼答,低下了頭。
“可別讓母后失望啊。唉,你瞧你,那麼聽話懂事。我還是想問一句,王朝皇帝怎生就將你送來了?”王后再度輕輕摟住王紗涼。
“母后又說笑了。”王紗涼也微微笑。心裡,終於忍不住再度荒涼。
走出王后寢宮,面對突然撲面而來的陽光,王紗涼感到了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