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自己足夠苦
惱,如今,彼此卻又還要牽扯出那麼多糾葛。若是可以,他願意放她走,白馬青山。可是他又必須留下她。留下她,哪怕知道她要忍受那麼多痛苦。
“喂,剛才她哭了。”王禹風在他身後輕聲說了一句。
不過王紗涼還是聽到了,偏頭瞪了他一眼似在責怪他多管閒事。
再看了一眼王簫連的神情,王禹風知道他也許有什麼話想說,再深深看了一眼病榻上的女子後,終究知趣地退出房間。待他走後,王簫連看著王紗涼良久,也才慢慢坐上床沿,那些話好不容易到了嘴邊,卻還是融化。末了,他只道:“罷了,睡吧,好好休息。”
看了王簫連一會兒,王紗涼卻伸出手,緊緊抓住王簫連。
“這樣的時候不多了,哥哥。”
“嗯。”
“嫁衣,已在做了麼?”王紗涼苦笑。
“在準備了,嫁妝也是,比上次要豐厚得多。”
王紗涼皺了皺,背上又傳來劇烈的疼痛。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因此加重了幾分,在王簫連手上留下了血痕。
“對不起……”她驟然鬆開手道。
“說的什麼話——”王簫連回握住她的手,“罷。睡吧。”
王紗涼終於闔上了雙目,依稀見得窗前的身影在黑夜裡漸漸淪落,有如滴落的墨滴,慢慢融在水墨山水裡。
哥哥,我說過了,我終於明白為何有時你會比我想象中更恨我。
哥哥,我也終於明白,你原來也很苦。
哥哥,又是為什麼,我們都活得那麼累……
如果可以,我是不是亦願意墜在自己當時的那個夢裡?夢裡,有辰,有錦芙,有絢爛的花,沒有猜忌,沒有爭奪,沒有**,沒有權力。
如果可以,我甚至願意,此時閉眼,再睜眼,眼見著那滄海變了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