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殺招。
內力催動,刀劍火併之間,光火交融,似毀天滅地。
王紗涼看得觸目驚心,更加使出手中的絕活,催動往離香,終於離那中心越來越近。
兩人一個側目,皆看到她。
靳樓輕眯眼。見過她不施粉黛,見過她盛世紅妝。沒有見過她提白刃穿盔甲帶白纓的戎裝摸樣。
離王紗涼更近的弄軒一個金蟬脫殼躲過致命一刀退到王紗涼身邊,挑眉一笑,“沉幻丫頭,別來搗亂。我們馬上就撤。”
順勢,他拉起王紗涼向後掠去,長哨從口中發出,我方鼓聲節奏立刻變化。
頃刻間,我方士兵停止廝殺,皆向後退去。
王紗涼向後看了一眼,卻看到戰場之中的他穩穩站著,不懂分毫,嘴角上揚,露出了有如要諸神的笑。
“其實大部分兵力都在後方,我衝到這裡也是幌子。如今他們已進陣,我們自然要趕緊撤。”弄軒拉著邊向後退,便說道。
“可是,你信上也說,這一切似乎太順利了。靳樓他——”王紗涼問道。
“那我倒是要看看他如何破陣了。”弄軒道,“此陣自施用到現在,無人破過。更何況,經悠女之手愈加完善。他一定是沒料到,我們佈下的是這樣厲害的陣。”
王紗涼仍是凝眉,之後弄軒鬆開她的手,發現自己和他已退回安全地帶。大多數士兵也都撤了回來。
“不過,我也知,他說不定很有辦法逃出來。不過那些士兵就不一定了。悠女沒有開‘死’門,他們只會被困住。三日後,我們再進軍其中,便可拿下那些士兵。就算靳樓再回頭調兵,也來不及了。我們乘勝而追,靠著能移動的‘**御風’,攻下淮城也該不在話下。”說著,弄軒又叫來禿鷹,寫信給廖姜,叫他切記守住三滄江。
“可是,你知不知道空明之界?”王紗涼說出了心中的懷疑,“靳樓利用那個,甚至可以瞬間從殘曄移到王朝京城。我怕……修將軍回去催動空明之界。”
聽畢,弄軒面上亦是一凜。“空明之界?他們竟有能力催動空明之界?我只聽說過這個東西,卻不曾料到這世上真有這有這個東西。”
“那……會怎麼樣?”王紗涼問道。
弄軒提氣拍了拍王紗涼肩膀,“又能怎麼樣?箭在弦上,目前的形勢,已是想象中最好。負隅頑抗,只能這樣。”
王紗涼垂眸,半晌後揚起頭看著他道:“你做的……真的很好。不像哥哥,其實他那樣自負。他……是受不了輸的。”
“有的事,我們盡力就好了。”弄軒臉上浮出一絲苦笑,“稱霸天下?我也想過。北陵千秋外代永垂不朽,我更是願意。記得我對你說過,我要的不是天下是你麼?”
王紗涼一愣,“記得。”
“很早以前,我就明白這個道理——很多東西,不是你要,就能有的。我只求,問心無愧吧。包括當時設計對付靳樓,我聽王簫連說了你嫁衣上的若風香,知道靳樓定會察覺,便事先給那一片所有農人都說好,給了他們一人一間塗了七防毒的衣服。什麼都算好,只求能做的,我就先做,儘可能保住北陵。結局如何,卻真的不是人力可控制的。曾經,我喜歡過的一個姑娘,就是因為你爭我奪這些破事兒而死,所以,你知道我——”
王紗涼輕聲道:“我瞭解。不過還是好奇,她……叫什麼?”
“雅昭。”弄軒皺眉。又想起那個像蝴蝶一樣墜在自己懷裡死去的那個女子。
“雅昭——”王紗涼緩緩唸了一下,“她泉下有知,見你如今過得這般灑脫,該是很高興的。”
弄軒揚起眉毛,“好了好了,跟沉幻你這樣說話還真是不習慣。嗯,反正,總歸,無論如何,三日後,我也一定要進陣。我也想看看,靳樓到底在裡面準備了什麼。”
“我也要去。”
“不準。”
“我一定要去。否則死不瞑目。”
“說什麼呢?”
“我要去。你,廖姜,悠女,等等等等。我不會讓他殺了你們。”
“你不會要用自己來換我們吧。喂,這樣太傷我自尊了。不行!”
“我不會。那樣,我更是無法面對他了……總之,我不會我身邊的人死了。”她握緊裙裾。
“你……想起你父皇了麼?”
王紗涼苦笑,“不管怎麼樣,你讓我們去吧。我也好安心。他終歸……是不會殺我的。”
如果,他真的想殺,動了殺自己的心。自己,也會絕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