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穆疏塵。”靳樓勾唇笑道,“這個傳奇男子我倒也想會會。至於武林動盪麼……呵,你以為有誰會知道滅了你雕莫山莊的是崆明皇帝?”
斬昶看了靳樓半晌,似看見了他眼中幽暗跳動的火焰,笑道:“以前總在想崆明皇帝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今,總算是看到了。那便好,解了我的**,我帶你去玉成庫。”
“別又耍花樣便是。”靳樓勾唇一笑,解開他的**道。
斬昶動了動胳膊才起身,走出了房門。
眼中如有光寥落。
——本是想好已必死無疑,任他們怎麼做。但若他用莊中秘法來對待自己,卻太過可怖。
雕莫山莊有一把琴。
對受刑者喂下一支蟲,再以秘法彈琴。總共九曲。名曰《解憂鈴》。
受刑者魂魄會離體而出。善者,分離崩析;不善者,終身遊蕩於六界之外,找不到宿主,亦不能轉世。從日出開始,就會受全身燒灼之感,日落,受冰窖之嚴寒。
生不能生,死不能死。不人,不鬼。
玉成庫的門,藏匿於山牆之上。
山還是山,石還是石。斬昶把手掌貼在山石上。那一大塊石頭才慢慢陷了下去。
就算近看,門和周圍山石也沒有絲毫差別。
靳樓也感嘆設計出此門之人巧奪天工的技藝。
斬昶回過頭看了一眼靳樓的表情,又笑道:“放心,這裡沒有機關,亦沒有毒。就是適才進門時,也只有用我的掌紋貼上才能進入。歷任掌門上任之際,都會在這裡以掌紋為咒,幫助門識別。是以,就算有人找到了門的確切位置,也進不來。這裡就沒有再設毒的必要的。還是想問一下,那《解憂鈴》,你會彈?”
“說來也是機緣巧合。”靳樓答,“往前走吧。”
說話的同時,靳樓亦一刻不停地盯著他。要是這裡真有巧妙機關或毒氣,他還的確不好應付。他只得小心翼翼,注意著他的每一步動作。
頗為意外的是,斬昶也的確沒有多餘的動作。
求生的意志,也許自雅昭死去的那一刻便斷了。
光線由幽暗轉入光明時,靳樓看見了對面牆上許多的掌印。
“咒早已下好,你把手按上去就能自由進出了。”斬昶道,又看向靳樓,“只有現在的成就,你是不是還不甘心?”
靳樓向他看去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審視。
斬昶笑,“得到的愈多,失去的夜愈多。你想要的,究竟有多少呢?比如王紗涼。我以為,你是要失去她的。以身示例,我束縛了雅昭十年,卻換來她的死。”
“倒是沒料到你會跟我說這些。”
斬昶又道:“將死之人,其言也善。呵,不過的確啊,我也沒想到會對你說這些——罷,你貼上去吧。左右,我早就把雕莫山莊的法則破壞掉了。”
“我該相信你麼?”靳樓眯眼看他。
“還是怕有陷阱?”斬昶又笑,盯著他道,一字一頓道,“你會相信。因為你要這些東西。”
靳樓嘴角上揚,眼中有了幾分讚譽,才上前幾步,把手掌貼於那面光亮如玉的牆。
有冰涼的氣息傳來,須臾後,他拿開手掌,牆上便多了他的掌紋。
斬昶便道:“這裡的東西,是你的了。任君搬去。那現在,我該是受死了?”
“你的生死,弄軒說了算。”靳樓道。
一個時辰後,斬昶便已站在弄軒面前。
執劍的弄軒,淡淡看向斬昶。劍破空而出,卻在斬昶胸前停下,只有劍氣隨風。他道:“雅昭說她不愛也不恨,你救了她的命,卻給了她十年的苦難。不過,你也給了我們重遇的機會。你走吧,我不殺你。”
斬昶笑道:“可你的眼告訴我,你分明是恨我,分明是想殺我的。你不用仁義,雕莫山莊的人也都不相信仁義。你不是聖君,不用再壓抑自己。”
弄軒的劍果真近了幾分,揚眉問:“不知好歹麼?”
“若是我告訴你,我佔有過雅昭呢?呵呵……她還懷過我的孩子,你信不信?”斬昶的笑容邪魅。除了那雙鳳眼,面目還是極為猙獰。
那種冰涼感還是由胸口浸入。
疼到無法呼吸。
他握住刺入胸口的劍,迎風而笑。“其實,你們誰又過得比我好呢?”他笑著,說出了一生裡的最後一句話。
髮絲飄揚,墜地,然後是頭,然後是身子……
死的前一刻,他閉上了眼睛。嘴角的笑容張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