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接過湯匙,羽良秋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你這陣子氣色不好。”
“是嗎?沒辦法,手上有個大工程,不過也在今天結束了,明天開始休假,我會慢慢恢復的。”訂婚宴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她不是頂清楚,但事後經理對她讚不絕口,她想,應該是圓滿落幕了吧。
她放一個星期的假,這個假是託宋震遠的福,要不是他,她也無法放下手中其他案子,當然也挪不出時間度假。
“我指的不是忙碌的氣色不好。”羽乃冬俏臉布霜,不多話,只是淡淡地點到為止。
羽良秋微抬眼,看著話不多說的三妹。
她總是靜靜地在旁觀察著,如今特地為她煮湯,怕是她的氣色已經糟透了吧。
“我沒事。”漾著笑,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不能再讓家人為她擔心。
“你瘦了。”羽乃冬不悅地打量著她。“瘦了一圈。”
“剛好減肥。”
“你什麼時候肥過?”她的聲音很冷。“我好不容易幫你補回來一點,你又瘦了。”
二姐的體質讓她覺得好挫折,開始質疑自己的手藝是否逐漸退步中。
看著妹妹懊惱的表情,羽良秋努力地轉移注意力。“對了,我明天要回去,要不要我幫你帶什麼回來?”
她們的父母在公職退休之後便搬回山區老家,把老舊的老屋子翻修後,一樓充當餐廳,服務偶爾上山的遊客,又將後院整理為菜園,收成的蔬果有些會郵寄到三妹所經營的自助餐店。
“你預定什麼時候回來?”
“我有七天假,所以我應該會在老家待六天吧。”老家在南部的山區,山路崎嶇難行,一趟路往返耗時耗力。
“好吧,到時候你再幫我每樣菜都拿一點。”
“好。”羽良秋呼嚕嚕地把三妹的愛心湯給喝完。
“順便幫我跟庭樂打聲招呼,就說我店裡要是休息的話,我一定會去看他的。”羽乃冬收拾著桌面,準備出去。
“他一定很想你這個三姨。”她這個當媽的也覺得很挫折。
“怎麼說?”
“他想念你的湯。”不是她誇,她家三妹的廚藝一把罩,還曾經多次參加比賽,拔得頭籌,甚至有不少五星級飯店想聘請她,但全都被她拒絕,原因在於她厭惡煩雜的人際關係。
“是嗎?那麼我來準備一點,明天你帶去給他,到時候只要再加熱就可以了。”向來微涼的神情浮現了若有似無的笑花。
“麻煩你了。”太好了,總算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之下,轉移話題成功。
可惜的是,羽乃冬走了兩步又踅回。“記得,有什麼問題一定要跟大家討論,不要再搞失蹤。”
砰的一聲,羽良秋倒地不起。
虧她那麼用心地引導,三妹還是不忘重點,肯定又是笨蛋小妹在她耳邊嚼舌根。
笨蛋小妹前陣子談戀愛了,物件是宋震遠的好友,而宋震遠要結婚的訊息也是由此輾轉得知,所以當他要訂婚時,她一點也不意外,只是意外竟會是由自己經手辦理。
緣?孽緣呵。
一切都過去了。她是這麼篤定地認為著。
“她休假?”南部車廠辦公室裡傳來宋震遠不悅的吼聲。“她昨天明明還經手我的訂婚宴,今天竟然就休假?”
混蛋,難道她是打算利用休假和她的學長計劃婚禮?
想到她將要披上婚紗,想到她含羞帶怯的表情不是為他,想到她手裡挽的男人不是他,他震得心神欲裂。
痛恨她要的男人不是他,更痛恨如此介懷的自己。
她早已經選擇放棄,甚至還自私地拿掉屬於他們的孩子,也收掉了象徵交易的支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的背叛,他該恨她,必須恨她,若沒有恨意支撐這副只餘空虛肉體的無主靈魂,他沒有辦法活到現在。
因為有恨,他才毅然決然地離開這塊傷心地,遠赴美國留學,因為有恨,他才能在歸國之後不去找她。
但,不期然的重逢,他沒有辦法欺騙自己毫不在意。
他在意,他很在意,他在意得快要發狂,尤其當他親眼目睹她和那個男人親暱玩在一塊時,他的心被妒火燒出一個又一個醜陋的疤,痛得無法癒合,每當相思一起,傷痕便無止境地抽痛著,痛得他無法成眠。
他該死地恨她,恨她為何不愛他,為何要欺騙他!
“宋總,真的是很抱歉,但這是沒辦法的事,她手上沒什麼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