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好了,我是美國人,但是有中國人的血統,我父親是移民美國的第二代中國人,母親是美國人。我今年二十三歲,職業是網球選手,目前因球場恐懼症無法打球,因此轉入職業後兩年賺的錢全拿去付違約金,目前身無分文,靠父母親接濟……”
“夠了,別說了。”佟子矜握住年昱的手,阻去他的話語。
“覺得我很可憐嗎?”年昱眨巴著眼,一臉無辜的問。
“你別再摧殘我了。”佟子矜無奈。“我來自臺灣,今年二十七歲,職業是大學助教。”
“然後呢?”年昱等了好一會兒沒聽到下文,遂問。
“就這樣。”佟子矜揚睫,染上睡意的黑眸凝望,打個呵欠,看看時間,已是她該入睡的時候。“不然你以為會是怎樣?”
“呃……”年昱語塞一會後笑開。“敗給你了。”
“那我們能睡了吧?”她覺得眼皮好沉重。
“不行。”
“唔?”
“你跟艾索是什麼關係?”年昱問。
“還能有什麼關係……”佟子矜眼睛玻У街皇R惶醴臁�
“朋友?”
“對……”佟子矜對艾索的確只剩友情。
“哦……”年昱的聲音裡多了絲放心。“晚安。”
額頭似乎被個柔軟的東西碰觸,佟子矜在辨別出是什麼之前,意識已沉入黑甜的夢鄉中。
年昱調暗燈光,再將窗簾拉上,才蜷縮排單人沙發,也跟著入睡。
為什麼你還沒死?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獨佔你,你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
我……我不是她……不是她……
放心,我會好好愛你的……親愛的……來……
不要!
“不……不要……不要……啊……不會……不會那樣的……我是最好的……最好的……嗚……救……救命……”
佟子矜是教那陣陣囈語給吵醒的。
起先她以為那是她自己的聲音,後來才發現原來是年昱。
“年昱?”佟子矜本想起身,但一動腰就痛,手在床上摸索,摸到床的控制器,忙將床弄高,這才看清年昱的狀況。
他臉色蒼白,冷汗涔涔,雙眸緊閉,五官糾成一團,不停地呻吟。
“年昱。”佟子矜加大音量,耽陷於夢境的年昱卻絲毫未覺。
她目光搜尋著可用來叫醒年昱的用具,床旁矮櫃有水瓶與杯子,兩個都是玻璃製品,除非她想謀殺年昱,否則不能用。
還有什麼?
佟子矜勉強伸手拉開抽屜,裡頭有個鐵盤子,雖然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但佟子矜十分慶幸有它在,她拿過盤子,扔出去。
“扣”的一聲,鐵盤正中年昱的頭,登時一聲痛呼,年昱眼一睜、人一翻,單人沙發向後翻倒,他整個人跌地。
“噢……”年昱摀著頭痛叫,眼冒金星,分不清東南西北、現實夢境,唯一的知覺是痛痛痛,連三痛,頭痛腳痛背痛。
“年昱,你沒事吧?”罪魁禍首關心地問。
“發生什麼事了?地震了嗎?”黃金海岸有地震嗎?
“你作惡夢,叫得好大聲。”佟子矜可沒膽說出自己拿盤子砸他的事。
“是嗎?”年昱摀著頭,起身,扶正沙發,坐下。“我說了什麼?”
託頭上痛楚的福,他什麼也不記得。
佟子矜沉吟好一會兒才道:“你聽過Trauma嗎?”
第七章
“我聽過。”年昱低頭,按摩著被打到的地方。
“我聽過。”年昱低頭,按摩著被打到的地方。
“Trauma在醫學上是指外傷,在心理學則是指心理留下永久傷害的強烈打擊,就是所謂的『精神上的傷』。個人因為精神層面發生衝擊,無法採取適當的應對方式,進而壓抑之下,造成長時間傷害的感受。”
“所以?”年昱有聽沒有懂。
“Trauma與PTSD很像。”
“PTSD我就懂了,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創傷後壓力疾患)的簡稱,對不對?”
“沒錯。”佟子矜讚許地點頭。“你以前是不是在球場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
“打球哪有每次都愉快的?”
“你的症狀是半年前開始的吧?”
“對。”年昱皺起眉頭,努力回想他適才說了什麼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