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佟子矜絕不會在半夜升堂審問他。
“你幾歲開始打球?”佟子矜決定挑安全的話題開始。
“四歲。”
“哇,那時你多高啊!”
“這麼高。”年昱比了個高度,緊繃的嘴角開始鬆開。“球拍對我而言有一點大,但是好好玩。”他第一次拿的球拍是成人用的。
“為什麼好玩?”
“因為……我也不知道,就是很好玩。”
“有時候開心是不需要理由的。”
“球場呈長方形,我可以在長方形裡盡情奔跑,只要想著如何將對手擊出的球打回去……”年昱猛然警覺,“你問我這些做什麼?”
“閒聊。”
“半夜兩點時閒聊?”眼前這女人是稍早說他該正常作息的那一個吧?
“反正睡不著。”佟子矜忍著腰痛聳肩。
“抱歉,是我吵醒你的吧?”年昱不知道他作惡夢會說夢語。
“來。”佟子矜朝他招手,年昱依言起身,坐至床沿,凝視。“我不重要,你才重要。”
“你對我很重要。”年昱握住她的手,誠摯傾吐。
是她將他拉出泥沼,若不是她的到來,攪亂他的生活,伸手援助他,他也無法走出內心的迷宮,即使仍未痊癒,但至少他覺得自己像個人,而不是廢物。他對佟子矜有說不出口的感激,還有更多的依賴,這是他第一次覺得可以信任一個人而不被背叛或是欺騙,也是他第一次可以與人相處得如此輕鬆、開心而無負擔,更是第一次覺得他必須堅強才能照顧保護一個人。
除了網球,他的世界再無它物;但現在,他的世界裡多了佟子矜。
“你也是。”她坦承了他對她的意義。少了他,佟子矜真不知自己能在這兒撐多久。他是第一個讓她全心信任的男人,尤其在那個:思外“之後,她誰也不敢相信,然而年昱做到了。年昱說得對,他們是相互依存,但佟子矜相信這份革命情感會在年昱成功回到球場後消失。
到時候,他是鎂光燈與群眾的寵兒,而她,則仍是那個孤僻的大學助教。
一股失落狠狠掐住佟子矜,為兩人的差異莫名的感到難過。
何時開始,她已習慣有年昱在身邊?佟子矜發現自己無法想象年昱不在身邊的日子,可是他們……
年昱因佟子矜的回應而笑。
“為什麼你會考慮轉進職業網壇?”
“因為我只會打網球。做生意我並下在行,我並不擅長動輒數千萬的金額來往,也對這種事情沒興趣。我想在我有限的運動生涯裡盡情地發揮我的體能,而且我喜歡打網球。”
“到目前為止,我看不出來你喜歡網球。”佟子矜調笑。
“這時期不算。”年昱點點她的鼻尖,回報她的嘲笑。
“你打了這麼久的網球,都不厭煩?”
“我很懷念在場上奔跑的日子。”年昱的笑容滲入些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