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棄已經把如何透過脈搏等體徵變化控制皇帝運動量的方法教會了太醫,因此把李不棄禁足對趙禎的健身大業並沒有什麼影響。
李不棄被禁足在家裡別人卻可以來看他,對他的那些計劃也沒有什麼影響。這不每天時常有人到孫御史家敲門請求進去看看真君子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更有甚者直接爬到牆外的樹上往院子裡張望。一向門前比較清冷的孫御史家竟然有了門庭若市的趨勢。
不過對於李不棄來說孫御史已經是死老虎了,隨著“真相”越傳越廣,孫御史最終將成為大家的笑料。李不棄現在關注的是遼國使臣,幸好從不斷穿回來的情報看事情的發展基本是按照李不棄編排的劇本走的。
三月十七日,遼國使臣到達汴梁,趙禎遣人在十里長亭迎接。負責宣旨的張惟吉在開啟詔書以後使勁兒清了清嗓子,然後氣沉丹田大聲讀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讀到這裡他故意停下來掃了一眼,滿意地看到無論是大宋的大臣還是遼國使臣都一臉震驚。
哈哈!太提氣了!奉天承運啊,這是說我大宋才是奉正朔的朝廷。你遼國不是總想和我大宋爭正統麼?現在就明明白白告訴你不要想了,我大宋才是奉天承運的正統啊。
他在心裡又給李不棄點了幾十個贊:你說李不棄怎麼就能想出這麼滂沱大氣的言辭來,怎麼那些飽讀詩書的翰林學士都想不出來呢?
他心裡又給孫甫御史默哀:就衝李不棄獻了這“奉天承運”四個字而且直接就不要功勞,官家也會迴護李不棄,孫御史這個虧是吃定了。當年那些御史不要臉把王德勇趕出京城,官家心裡可是一直不舒服呢,這次也算官家贏了一會。
待眾人最初的驚愕過去,張惟吉才再次大聲宣讀旨意:“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在陪著皇帝接見遼國使臣前呂夷簡拍馬屁說:“官家在聖旨上加上奉天承運四字真是太恰當了。不知官家是怎麼想到的,我等就從未想到過。”
趙禎臉上微微一紅,但是心裡連忙安慰自己:李不棄說得對,這都是為了讓朕更有雄霸之氣,折服遼人,為了社稷和黎民著想說一次謊也不算什麼。他連忙咳了一聲掩飾一下然後說:“也沒什麼。只是契丹一直宣稱是奉唐之正朔。朕覺得應該明白告訴天下人大宋才是正朔,是奉天承運的,並非蠻夷可比。”
“陛下睿智,我等不及!”章得象也一個馬匹揮了過去。趙禎感到自己似乎比剛才適應了一些,這次竟沒有臉紅。
雖然一到汴梁就給一句“奉天承運皇帝”給震得有點兒暈乎,可是該辦的事還是要辦。遼國正使肖英和副使劉六符遞交了國書,提出要大宋歸還晉陽及瓦橋以南十縣土地。
這些土地是當年周世宗柴榮打下來的,是大宋從後周繼承的,當然不能還給遼國。結果訊息傳出後第二天東京城的百姓就看到街上一群群頂盔摜甲騎著戰馬挎著弓刀武士出現在街頭。
賣炊餅的老張問賣漿水的老鄭“這是怎麼啦?要打仗了嗎?”
“你還不知道?聽說遼國要我大宋割地呢,聽說勳貴家的子弟昨晚上聚在一起說不能把祖輩打下來的土地讓給遼人,要和遼人決一死戰呢。這不是到宣德門前請命去麼。”
“咦?勳貴的事情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這不剛才有個買洗臉水的客人說的。你看他們去的方向可不是大內麼……”
“是呢。那個騎黑馬的好像是潘家的衙內吧?”
“好像是。哎,那個好像是楊家的……”
於是早朝的時候宣德門外便跪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勳貴子弟,皇帝親自出面撫慰,勳貴子弟則遞上求戰書,表示願為國家肝腦塗地也不能丟失祖宗的土地。皇帝則表示絕不屈服遼國壓力,上演了一場決心抗戰的大戲。按照劇本遼國使臣“正好”被帶領經過御街看到了這一幕,當時遼國使臣的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尤其是肖英的臉上充滿了憂慮。
從遼國使團上下臉上的愁雲來看這出戏演得很成功,唯一不和諧的聲音還是文官們發出的。當那些勳貴子弟們聚集到宣德門後幾位御史就搶先跳出來要皇帝治這些勳貴的罪,說他們想脅迫皇帝對遼開戰以謀求軍功。還好,在這件事上皇帝、宰相和參知政事態度一致——勳貴們保家衛國的決心必須肯定,國家打仗還要靠他們。
下面的戲怎麼演下去就不是李不棄能說上話的了。和遼國使臣談判的都是文官,何況呂夷簡相公肯定要親自指揮,一個十五歲的小子對文官指手畫腳絕對是找不自在。
皇帝說要李不棄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