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徹底跌到深淵裡——就連黑暗潮溼散發著黴味兒的牢房都不夠,根本塞不下這麼多人,更不要說食物和水了。而且當杜猛給塞進一間原本關著囚犯的牢房時,那囚犯突然大哭起來。
好半天那人才止住哭聲,一個原是貝州小吏的犯人問原來的囚犯:“這位大哥,你哭什麼啊?”
那囚犯嗚嗚咽咽地說:“都是要死的人,說與你們聽也不打緊。這沙門島上從來只進不出,可是聽人說食水卻是有定數的。因此只要人多了,他們就會留下些人充門面,把多的人都弄死。你們今日來了這麼多人,我等的性命只怕拖不過明日。”
聽了老囚犯的幾句話,杜猛他們直接心如死灰。
千古艱難唯一死。別看這幫廝殺漢在戰場上你死我活不會退縮,但是眼睜睜的讓人弄死卻是另一回事了。這一夜也不知有幾個人能夠入眠的,反正杜猛是沒有睡著,不光是因為囚室中擁擠,而且因為滿腦子都是怎麼活下去的問題。雖然理智告訴他想活下去真的很難,但他就是忍不住去想。
早上沒有早飯,只有點清水。然後他們就被虎視眈眈的軍兵押到了海邊。
“難道立刻就要殺人了?也太快了吧?”杜猛心裡一陣悲涼。
與囚犯們灰暗的心情不同,今天沙門島蘇寨主和手下計程車兵們卻歡天喜地。好幾百人啊,一人換一匹半的絹,那是好幾百匹,發財啦!
在朝陽中,兩艘大船停在海塘中,放下小船,大船上的吊車把貨物吊裝到小船上,然後小船靠上碼頭。蘇寨主哈哈笑著走上碼頭:“周大官人別來無恙啊。”
周青跳上碼頭也抱拳說:“蘇監押別來無恙。”
價錢是早就談好的,一手交絹,一手交人。杜猛等人傻呵呵地看著自己這些人被軍兵換成了絹,然後把自己趕到小船上再轉移上大船。等所有人上船後,已經是過午,兩艘大船拔毛起航繼續向北行駛,到達一座島後他們這些人又被小船送到島上。在這座島上,一群壯漢抱著膀子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們上岸。在這群漢子中,杜猛突然看到一個認識的人,他悄悄碰了碰另一個老兵:“你看那人不是不在貝州時跟在李不棄身後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