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棄走出左掖門不由一愣,就看到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住自己,就像是狼看到了肥羊一樣的冒著綠光。還沒等他搞清狀況,就看到一個官從袖子裡掏出一本小冊子搶上一步:“李不棄,這《三字經》可是你寫的?”
“是下官寫的。不知……”
那官狠狠的用書拍著手心痛心疾首地喊道:“李不棄,你不學無術也就罷了,居然還不知羞,編了這等錯的沒譜的蒙書出來,就不怕誤人子弟嗎?”
李不棄看這位有些印象,似乎是個御史,便拱手道:“不知官人如何稱呼?”
“俺乃御史劉元瑜。”
哦,御史劉元瑜啊,現在可是風頭正勁的人物。
慶曆改革時這位御史彈閡集賢校理蘇舜欽賣了衙門的廢紙請同僚喝酒是挪用公使錢,而且王益柔在席間作《傲歌》有對周公和孔子不敬的言辭。蘇舜欽是宰相杜衍的女婿,因此杜衍也受到連累去職;王益柔也是改革派干將。劉元瑜一下子搞掉這麼多人,說他是整倒改革派的急先鋒也不為過。
按說這位御史現在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怎麼會想起一個沒有品級的小官來呢?李不棄決定小心應付,忙虛心問道:“不知下官哪裡寫錯了,求劉御史指正。”
李不棄如此恭敬劉元瑜反而不好再叫囂了,他只得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第一句就大錯特錯了!你寫得什麼?人之初,性本善!可是人性真的本善嗎?”
“你看剛剛出生的嬰兒,唯求自己溫飽,不知感恩,需索無度,稍覺飢寒便是哭鬧不止,全不管爹孃忍飢挨餓。你能說他們是善的嗎?”
嘎?這是說得什麼歪理?李不棄給劉御史的無下限震驚了,這完全是雞蛋裡挑骨頭啊。看來人家今天就是衝著這《三字經》來的,若是今天不能駁倒劉元瑜,只怕《三字經》也要跟著倒黴了。這樣想來,李不棄的神色更加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