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九 三皇不可法(1 / 2)

說著說著他就開啟了吐槽模式:“也只什麼事全憑拍腦袋便是與遼國作戰這樣關係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也全靠空想!遼國入寇之前,朝中好多人向陛下獻陣圖,極言此陣圖如何構思縝密,陣法如何威力無比,一個個行陣繁複不可盡言。可是這些人卻沒有一個上過戰陣,也沒有一個人想過上戰場的,他們這些陣圖都不過是從故紙堆中抄來,再加上自己一些空想而已。什麼縝密,什麼威力,全是虛的……”

李不棄吐槽了個痛快,猛然驚覺好像有把宋太宗也給罵進去的嫌疑,連忙改變話題:“因為天下這麼多事,不做不成,作岔了更不成,因此治天下者必要有術。如今有人笑趙忠獻公(趙普)‘半部論語治天下’,只是不知笑之者誰能如忠獻公一般助太祖削藩鎮、改官制,使太祖、太宗征伐不乏糧餉?如今朝堂上卻鮮有趙忠獻公這樣人物,這也是國家財用多年來捉襟見肘的原因之一………”

“有些人,凡事則言‘有弊,不可行’。我說這樣的人不是不敢承擔責任,就是不學無術。無術,則不知如何取其利而抑其弊,則觀事無可行者。有術,則難事亦可成……”

說起不學無術來,李不棄又吐槽了一番朝堂上一些凡事不考慮如何作成,只會說“不可行”的文官們。看看太陽已經升到頭頂了,他才停下了吐槽說:“今天就講到這裡吧。不知大家有什麼問題?”

立時,臺下好多人舉起手來。李不棄特意往司馬光那邊看去,見他也和眾人一樣舉起了手,於是便指著那邊說:“是司馬君實先生吧?有什麼問題,請講。”

司馬光是國子監直講,李不棄稱一聲先生他也是當得的。

司馬光立刻站起來說:“方才聽聞李巡邊說到三皇之世與今世不同,某不能苟同……”

李不棄連忙說:“請君實先生上臺來說,讓大家都能聽清楚。”

司馬光愣了一下,然後就抬腳向臺上走來,人們紛紛給他讓出了一條通道。待司馬光走上臺來,李不棄已經在臺邊等候,兩人相互一揖,並無尊卑之分。李不棄直起身來,向主席臺中央作了個“請”的手勢。

司馬光也不虛禮,就走到臺中央侃侃而談起來,那真是引經據典,振聾發聵。若是單論學問,司馬光可是比李不棄強多了,一時把人們都吸引住了。

演講也很累人。剛才講了半天,李不棄也累了,就趁著司馬光慷慨激昂的時候趁機休息了一陣。至於司馬光講得什麼,他並沒有仔細去聽。但不用去聽他也知道,司馬光肯定是從古書裡摘出一條條語錄作為論據來支援他的論點。但是你的論據再多,再詳實又有什麼用?李不棄根本就沒有想過去逐條批駁司馬光的論據。

李不棄抱著手略帶惡意地微笑著耐心等待司馬光結束他的講話。他既然提出三皇之世不可效法,那就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而且下了很大的決心的。他已經準備好了找個靶子向世人揭開大宋文人們精神分裂的真相,只是沒有想到出頭鳥竟然是司馬光。

等到司馬光講完,李不棄呵呵笑道:“看來君實先生也是不睜眼看當世的人物啊。先生說了這麼多,我只問你一句,國體都不同了,如何效法三皇之世?三皇之世堯傳舜,舜傳禹,至禹傳子則三王之世終。難道君實先生也想擇一賢者讓當今陛下禪位?又或者是先生想廢郡縣,把天下之民分給酋長貴族?”

這話說出來,不但司馬光變了臉色,臺上臺下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李不棄卻不緊不慢地說:“國體乃是國家根本。若是連根本都不能效法,其他的事情又如何效法呢?”

司馬光已經徹底凌亂了。他沒有想到李不棄完全不與他糾纏於論據,而是好像一把斧頭犀利地直劈他最薄弱的要害。就算他再堅持真理,他也不敢說讓趙官家禪位,那特麼就是大逆不道。

可只要提到三皇,這“禪讓”就是個繞不過去的坎兒,而且一向是被推崇有加的,只是所有人都默契地避諱這個bug不提罷了。可現在李不棄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打破了這種默契把這個儒家學說與當世實情不能通融的bug爆出來,這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司馬光可以解決的。

若是仔細斟酌,司馬光絕對可以想出一種說辭,但李不棄這麼突兀地提出這麼尖銳的問題,而這個議題又是如此危險,就算是司馬光一時也不敢和李不棄辯論下去。

提問的環節就這麼草草收場了。李不棄看邵雍和張載的臉色都很不自然,明顯被自己震撼到了。不過他不在乎,至少搶了拗相公王安石的風頭。在歷史上,王安石可是要二十多年後才能喊出“祖宗不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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