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梟眉鎖如川,“哪次?”
胭脂輕眨眼眸,“我捱了板子那回。”
連梟盯著她那如畫的雙眸,淡淡冷笑著,“你當真是被人賣了也不知道,活該受了一夜的凍。”
胭脂屏氣看他,“少爺這是何意?”
連梟也微微有了怒氣,“意思便是,她並未來尋過我,放你出來的,不過是母親原本就有的意思。”
胭脂身子站得不穩,絞著細長的手指看他,“或、或許那晚少爺剛好出去了……”
“自從赴了厲公子的宴,我再未出過門。”
胭脂擰著柳眉,“亦或是你那時正好……”
“夠了。”連梟看著她那替蘇洛心狡辯的柔弱模樣,便覺心煩,怒意不止,“我真該去換個聰明些的丫頭。”
胭脂見他惱了,卻知他惱的不是自己,而是蘇洛心。若是原本覺得還算是純白無暇的人,突然露出陰險的一面,任誰,都會覺得噁心吧。更何況還是連梟這樣一個傲氣的男子,更是受不得任何欺瞞。
連梟捏了捏眉心,見她失神的站在那裡,猜她心中也難受,聲音頓輕漸柔,“回房歇著吧。”
胭脂輕輕點頭,“嗯。”
登門拜訪共賞梅
梅花開的比往日更盛,雪也消停了。
下人正掃著門前的積雪,見有人駕馬而來,停在前頭,他忙上前牽了韁繩。見對方也是個著家丁衣裳的人,問道,“是哪位府上的貴客?”
那人下馬,遞了拜帖,“白府。”
下人恍然,未聽聞白老將軍回朝,那必定是白梨白將軍,也就是未來家母,雖對方也是下人,但立刻客氣起來,邀他入內。那人也懂禮數,送了拜帖便騎馬離去了。
胭脂這幾日因傷不用伺候連梟晨起,洗漱後直接去了書房。正往那邊走著,迎面被個小廝攔住,“胭脂姑娘,剛白府送了拜帖來,夫人讓我來通報二少爺。”
“嗯,我會告訴少爺的。”胭脂接了拜帖,面上說是來拜訪宋夫人,實際也是來看連梟的吧。那小廝已走,她拿著帖子,若有所思,既然是皇婚,那白梨必定是會嫁入連府。待會她來了,也可看看白梨是何種性子的人。
連梟連帖子也未看,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白梨會來,他絲毫不意外。
一個時辰後,白梨如約而至。
宋夫人因她是連梟的救命恩人,又是未來兒媳,更是故交白老將軍的獨女,極為重視,時辰一到,領了下人去大門相迎。
白梨從出了家門,心便一直懸著,想著宋夫人那日打量她的眼神,並沒有喜色。連梟的眼中,也不過是看同僚的目光罷了。今日她特地穿了件顏色淺淡的竹色翠葉錦襖,踏著素色勾蓮繡花鞋,仿著那大家閨秀的穿著。特地梳了個小家碧玉的髮髻,青絲不到腰間,沒有婉約之氣,但也比平日裡溫和了許多。
為了今日,她已讓家中老婆子教習多日,只為讓連家人留個好念想。
祁桑國的一眾子弟,她挑中了連梟,這一世,不容有絲毫差錯。
想到這,手心又微微滲出細汗。
前世她隨父征戰,孃親仙遊的早,父親對她的婚事也不關心,自己又不屑那些皇城子弟,終於是錯過了婚齡。敵國戰敗,聯姻求和,皇上不捨得公主遠嫁,將她賜婚於敵國。
卻不料嫁入半年,敵國又生變,將她囚禁於地牢,因屢戰屢敗,惱羞成怒,對她日夜折磨。
死前她萬分懊悔,若是能重來一世,定要為自己好好做打算。
這一想,再睜眼,已回到了兒時。
千挑萬選,總算是選了連梟,那竣冷驍勇的男子。連家不爭功名卻對朝廷盡忠盡職,若無意外,至少在她有生之年,不會生變,可以安然一世。
連梟被困青國的事,在她前世已經知曉。即便是今世她不去救他,他也無事。只是她與他相處十年,仍不見他動心,便藉著這次機會,潛入敵國,用前世所瞭解到的情形,躲過追兵,將他帶回。又讓父親求皇上賜婚,終於是如願了。
簾子輕撩而起,車伕又喚了她一聲,“小姐,到了。”
白梨回過神,“嗯。”
她緩緩下了車,見連府門前已站了十幾人,剛靜下心,又泛起漣漪。深吸了一氣,步子儘量緩和,走到前頭,欠身道,“見過宋夫人,連將軍。”
宋夫人一面笑著招呼她,一面又多打量了她幾眼,那日入夜,在燈火下看得並不清楚。今日一看,膚色雖非凝如膏脂,倒也看得順眼。面板微擴,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