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她對胭脂,只是想著她喜歡連梟,便不顧她的感覺要替胭脂尋個“好人家”,可她不曾想過,胭脂是否真的願意?
又如她任性帶著胭脂拐道去邊城,她也未想過胭脂真的想去,只是覺得她想,便去了。
又如知道胭脂要去親王府,她也是先高興,直說去的好,因為從此可以遠離連梟,不被他傷了。可是她沒想過,其實對胭脂而言,與所喜之人分別,去個陌生之地,卻是件痛苦的事。她作為當時的“主子”,明明可以做些挽留,卻將胭脂推的更遠。
許多往事湧現,她果真是個自私的人。
不是所有自己認為理所當然的事,別人也是這麼覺得。
她活了這麼多年,如今像醍醐灌頂,似在心中尋得了一條豁然之徑,整個人突然又痛快又悲切。
胭脂見她表情瞬息萬變,有些擔憂,“是我說的話重了麼?”
蘇洛心破涕而笑,也不顧自己一臉髒亂,抱住了她,吐氣道,“胭脂,我們做對好閨蜜吧。”
閨蜜?胭脂又聽不明白了,可是聽起來似乎不壞,心裡似乎也暖暖的。
“嗯。”
38知己難求心難開
祁桑國與青國開戰以來;起先勢如破竹;卻漸入險境;攻下的六座城池;又失了兩座;退兵二十里。
連肅和白盛都疑軍中有細作,每每大戰部署;敵國便好像知曉得清楚,幾次落空被襲;士氣大減;可卻不知到底誰投了敵,亦或是敵國真是屢次僥倖。
連梟無暇給胭脂回信;這日收了她的信,也是等至半夜睡前才看。見那字型愈發娟秀;倒是覺得她用心得很,依舊是未提連清之事,他也想通了些,若有些人在她心中並無份量,不提也是正常的。看罷,再看宋夫人的家書,也未再說要把胭脂許配給連清的事,只說他受了賞識,連家又出了個官云云。家書放下,又看蘇洛心寄來的信,前頭言辭簡略,扯些細碎的事,問了他平安,看得他搖頭,定是母親提醒她寫的,如此不上心。看至後頭,便見她說,賀平王把胭脂招攬去做婢女了,已經不在連家時,拿信的手驀地微緊。
約摸丑時才睡下,寅時便又起來了。起身穿衣,連發也自己束,親力親為,不似在家中那般有人照顧。他想起胭脂那玉蔥般的手,每次都會將他衣裳的褶子理好,細心溫順。心中片刻溫存,在撩開帷帳出去,便又是那冷峻將軍,兒女私情暫且放下。
士兵陸陸續續來到校場,不一會白梨也是一身戎裝,見了他,將笑掛在面上,說道,“連將軍又是半夜才睡下麼?面色怎的如此差。”
連梟淡笑道,“只是微晚了些。”
為將者,在謀不在勇,謀者更為費神。白梨也明瞭,每打一場敗仗,朝廷來的壓力便全在元帥將軍身上。若再敗幾場,恐怕要被皇城其他將領換下,他們便打道回府了。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小兵跑了過來,到了跟前便道,“元帥請兩位將軍入賬商議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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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祁桑國已飄起雪來。
邊城在打仗,皇城百姓的日子卻沒有什麼變化,但諸多慶典還是取消了。因此這半月一次的廟會,遊玩的人倒多了。
齊晨素來喜歡熱鬧,前些時候順親王考他學問,忙著溫書,今日考完,便拉上人去玩鬧。回來時困累不已,胭脂早早伺候他睡下後,出了房門。剛進廊道,便見齊慕走來,清冷月色下的人並沒有因銀白月光而同樣顯得冷峻,倒是驅散了這寒光。胭脂恍惚片刻,這種感覺,倒跟初次見連清時很像。
齊慕見了她,如月下靈物,聰慧而不爭寵邀媚,心中微漾,面上帶著淡然笑意,“文琦是在房內麼?”
胭脂欠身道,“郡王已經睡下了。”
齊慕仍是淺笑,“那我明日再來。”見她面上沒有半分挽留,驀地失意。他對胭脂,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只覺與他素日見到的人不同,對她很是上心。
胭脂應了聲,拐角一個老婆子走了過來,見了兩人,微愣了片刻,面上隱約忍著笑,問了安,才道,“胭脂姑娘,王妃讓你過去。”
“奴婢現在就去。”胭脂向齊慕告辭,見那老婆子笑的有些奇怪,卻不好問她。等去了順王妃那,見了那華服婦人,欠身問安,便被她執起手,被打量著。
胭脂垂眸,隱約不安,只好讓她看著。
順王妃見她面頰漸泛紅暈,笑道,“真是個妙人兒,胭脂,你可喜歡我們這王府?”
胭脂答道,“喜歡。”
“我瞧著你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