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端起水杯遞給他:“老周啊,喝口水,這些事我都知道,這跟錢市長有什麼關係?他又怎麼了?”
周文魁又嘆息了一聲,眼睛裡居然湧出了淚水:“雖然離婚了,事過境遷痛定思痛,我承認我對不起她,心裡也常常覺得愧疚,畢竟我們一起過了將近十年,還有一個兒子,所以我過去每個月的工資都要賙濟他們一些。我前妻有時候也覺得後悔,一後悔就覺得吃虧生氣,有時候也來找我鬧,這些我都能理解,能辦的事我儘量辦,辦不了的我就躲一躲,就這樣熬了十多年。最近我前妻下崗了,我大兒子考上了大學,現在大學的學費太高了,前妻負擔不了,自然要找我解決。可是我也遇到了難事,手頭確實拿不出那麼多現錢。趙書記,你想想,我雖然跟前妻離婚了,可兒子終究是我的,我跟她媽一樣疼他愛他,他的學費我能不管嗎?我正在想辦法籌措,可是我前妻等不及,天天到處找我,我就像游擊隊遇上了日本鬼子大部隊,只能敵進我退,惹不起就躲一躲,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前些日子我都不敢上班……”
趙寬:“老周啊,咱們都是一個班子裡的領導幹部,有什麼困難你直接說,作為這個班子的班長,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去做。”
周文魁又開始激動起來:“趙書記,我今天來找你就是讓你給我主持公道,我要求你把錢向陽也找來,我當面請教他,他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參與我的家務事,為什麼要當眾採取那種方式汙辱我。”
趙寬:“到現在你也沒告訴我錢市長到底做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麼?”
周文魁:“看來你真的不知道。這兩天我前妻到大院來找我,我現在的老婆告訴門崗不讓進,結果我前妻就在大院門口堵我,趙書記啊,夫妻十幾年,不管離婚是什麼原因,也不管離婚時鬧得多麼兇,可是那終究是人生的一個組成部分,看到我前妻站在大院門口像個乞丐一樣,我的心裡確實難過,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前一窩後一窩,手心手背都是肉,惟一的辦法就是躲,同時積極想辦法籌措錢把孩子的學費問題先解決了。可是錢向陽他老婆居然把我的前妻領進大院到他們家商量對付我的辦法。今天一大早,你上班的時候沒碰到嗎?”
趙寬:“前幾天你前妻到大門口找你我倒是看見了,當時我正要上班,就沒來得及問。今天一大早我家李寸心要回學校參加課題評審,我走得早一點,先送她到海陽大學,我出大院的時候沒看到什麼不正常啊?”
周文魁:“這就對了,你確實不知道情況。今天一大早錢向陽的老婆居然在大院門口擺上了攤子,豎著大牌子,說要給我的兒子上大學募捐,牌子上罵我是‘一個負心漢,十年前拋棄了他們母子,經過十年寒窗,兒子終於考上了大學,可是,跟他相依為命的母親又下崗失業,面對高額的學費,母子倆人陷入了絕望之中’。說是要為他們募捐,‘1萬塊錢不算多,1塊錢也不嫌少’,招來一大堆人看熱鬧,嗨,要不是我看她是個婦女,男不跟女鬥,雞不跟狗鬥,我非得揪住她說個明白不可。”
趙寬:“周主席,你說了這麼多,我還是沒聽明白這跟錢市長有什麼關係。”
周文魁:“怎麼沒關係,那是他老婆,沒有他的支援、起碼是默許,他老婆敢那麼幹?他這是要幹什麼嘛,太不像話了。”
趙寬:“老周啊,你在大院裡住了那麼長時間,難道還不瞭解錢向陽那個老婆?錢向陽哪能管得了。你沒聽政府那邊的秘書都把錢市長老婆叫手扶拖拉機,什麼叫手扶拖拉機?沒有方向盤,到處亂竄、突突亂叫,到哪都是噪音汙染空氣。我敢保證,這件事情錢市長絕對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絕對不會不管。錢市長跟你共事這麼多年了,你想想,別說你跟他沒什麼矛盾,就是你跟他關係不好,他是那種人嗎?你肯定是誤會了。我在這裡表態,我肯定老錢跟這件事情沒關係,如果真的是老錢跟你過不去,我建議召開班子生活會,讓老錢在會上作檢討。”
周文魁:“趙書記,你的意思是我多心了?”
趙寬:“肯定是你多心了。這件事情肯定跟老錢沒關係,而且老錢知道了肯定得跟他老婆吵架。”
周文魁:“也許你說得有道理,可是這件事情確實讓人太難堪了,真是掉進下水道,摔不死淹不死也得讓臭氣燻死。”
趙寬:“儘管老錢跟這件事情沒關係,也不能說老錢一點責任都沒有。作為領導幹部,管好自己的親屬也是分內的責任。老錢他老婆這種做法是不妥的的,影響了大院的安定團結,間接地也影響了領導班子的團結,這件事情我要找老錢談談,你放心,我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