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笙不知道怎麼有點心虛。
“前兩天這張嘴不是挺厲害的?今天怎麼老實了。”子岡把芸笙的兩片嘴唇一起捏了起來。
“哈,小豬八戒!”好久沒有戲弄過芸笙了吧,真有點愛不釋手呢。
“嗚——”芸笙掙扎起來。這個壞蛋臨走還要欺負我!呀,口水都流出來了,好丟人!想到自己總是這麼沒用,幾乎每次都反抗不了子岡的暴行,芸笙就想哭。
“怎麼,又要哭了。這麼大了還愛哭呀,羞不羞?”子岡看到弟弟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笑嘻嘻的放開捏住嘴的手,轉而捧住芸笙的臉,“大頭乖乖——”。
可憐的小羊羔顫抖著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壞狼的臉——張開大嘴,齜著大牙,鮮紅的舌頭伸了出來……
啊——,一聲慘叫久久迴盪在花園裡。
第二天,在送行的人群裡,臉蛋上兩排牙印的芸笙格外的顯眼。看著與眾人依依惜別的子岡,芸笙一邊不停的翻著白眼,一邊在心裡一個勁地默唸:天靈靈地靈靈,我家魔頭快滾蛋,快滾蛋……
“芸笙,大哥我走了。你在家裡乖乖的,不要惹爹爹們生氣。”子岡對幼弟得體的囑咐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讚許。
芸笙衝著他一個白眼還沒翻完,突然被緊緊抱住。
“大頭,哥哥給你蓋的章如何?記得要一直想我!”子岡輕笑著在芸笙耳邊小聲說。
芸笙剛要掙扎,子岡已經放開,朝他微微一笑,轉身上馬,出發……
芸笙摸著臉上的牙印,看著漸漸遠去的身影,突然嘟囔了一句:總算只剩我一個了。
9 豬娃、狗娃一家親
馬上就要到晌午了,街上的飯攤子開始忙乎起來。包子、饅頭在冒著熱氣的蒸籠裡洗著桑拿;餛飩、麵條靜靜的伏在案板上,鍋裡的水不停的邀請著:快下來,游泳了!剛出爐的焦黃的燒餅整整齊齊的列隊站在籃子裡等待出發;驢肉、牛肉整整齊齊的趴在盤子裡看看能搭配到哪個俊俏的燒餅……所有的食物都好像在高叫著選我吧,吃我吧——
狗窩、小黑帶著狗道蹲在街角的牆根下,看著街上各家擺出來的飯攤子。狗窩漸漸目露兇光, “***,現在要是給老子兩個燒餅,我馬上喊他爹。”說著惡狠狠的嚥了口口水。
“呸,沒出息!”一旁的小黑伸手敲了一下弟弟的頭,使勁聞了一下飄過來的混合著各種食物的香氣, “怎麼也要4個燒餅,兩大碗雜碎湯!”
狗道年紀小,經不起餓,嘴馬上一扁一扁的要哭不哭。
“要不,我們再去爛山藥家偷兩雞蛋?”狗窩有氣無力地站起來。
“滾,他娘現在看雞蛋比老母雞還緊。”小黑搖頭。
唉,狗窩用破袖子擦擦鼻涕,又縮回牆根。
“喲,這不,不——不是小黑,黑——嘛!”東街祥瑞染鋪的夥計趙煒突然出現在兄弟仨面前。
“煒哥!”兩大一小歡喜的撲上去,“兄弟我想死哥哥了。”
“少,少——少放屁!又,又——幾頓沒吃了?”趙煒是個結巴,據說是小時候去鄰居家偷棗,被看家的大鵝攆得四處跑,嚇得一口氣沒倒騰過來昏了過去,醒過來後就結巴了。別看此人長得不起眼,說話不利索,可對窮人家的小孩們倒是知道有事沒事關照一下。
“煒哥來了,我們就有救了。”小黑狗腿的說,“有跑腿的活不?”
“別說,你還真問著了。瞧,這一車的布料,剛剛染好,你們兄弟幾個給我送到“弦之花月”去,這都是做裡子的,可小心點。回來找我領5文錢,夠買5個燒餅了。”
“煒哥,好人吶!”
說著,兩個大點的一個拉,一個推。小的揪著車上的布料,算是跟的上,丟不了,提前體檢勞動人民的辛苦勞作。就這樣,三個人晃晃悠悠的把車子拉到縣裡最具盛名的裁縫鋪——弦之花月。據說,這裡的師傅是給當年長公主做過嫁衣的,所以縣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這裡做衣服。
把布料送到夥計手裡,哥仨拖著又餓又累的身體路過後院。
“哥,你看。”狗窩看見一個胖小孩一個人坐在院裡的小石桌邊,忙活著什麼。
點心!居然一桌子點心!小黑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胖小孩一邊唸叨著什麼,一邊把不同的點心玩來玩去,最後放到嘴裡。看看四周無人,小黑衝著狗窩使個眼色,悄悄走了過去……
“桃酥老爺,蝦球管家,豌豆黃小姐。”芸笙挑出食盒裡自己最愛吃的幾樣點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