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現在我覺得自己好像輕鬆了很多。說實話,我的大腦一直處於混亂之中。我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類事情,什麼警察、派出所、律師、指控等等,我的腦袋都大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弄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娜終於暫時地鬆了一口氣,她給羅偉倒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彷彿他就是自己多年的朋友。那語氣特別的隨和。
“放心吧,我們會把一切搞清楚的,看來你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
“是的。”
李娜掛上了電話。此刻淚水又湧出了雙眼。羅律師待她很好。在這場不幸中終於有人出面公正地對待她了。從那個對她不露真情的警察,到那個對她大聲吼叫,宣佈罪名的值班警察,以及那個讓人生厭的律師,只有羅偉是個好人。根據陳思翰的介紹,羅偉是位能幹的律師。今天是非常可怕的一天!世界在剎那間都變成了黑暗。莫嚴在哪?他在哪?滾燙的淚水又流過了她的雙頰,整整一天都沒有停止過。李娜必須剋制住自己,必須振作起來,因為陳思翰馬上就要到了。
陳思翰在五點半來到李娜的家裡,他的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目光顯得很疲倦。 。 想看書來
成都情史(20)
“你見到他了嗎?”李娜感到鼻子發酸,眼淚只管在眼角打轉。
“見到了。”
“他怎麼樣?”李娜急切地想知道有關丈夫的事情。
“他還可以。雖然他精神受到很大的震動,但是還挺得住。他非常關心你目前的狀況。”
“你告訴他我挺好了嗎?”她的雙手又猛烈地抖動起來。整整一天她只喝了幾杯水,這使她的情況雪上加霜,糟糕透頂了。沒有人能把她眼下這副樣子與“挺好”兩個字聯絡起來。
“我告訴他你非常憂慮,當前在這種情況下,這是很自然的。”
“我已經與羅偉談過了。我想他將受理這個案子,他說他今天下午給你電話。”
“很好,我想你和莫嚴都會喜歡他的。他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律師,也是一個非常正派的人。”
李娜帶陳思翰進了頤馨園。頤馨園是李娜把一間小房間與陽臺連線改裝而成的,種植了一些盆景花草之類,感覺就像四季如春。陳思翰坐在一張面對大街的棕色沙發上,李娜選擇了那張她最愛坐的小巧的椅子。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把腳舒展的放到一個小凳子上。這個溫暖舒適的地方總能給她帶來歡樂。這是她忙碌一天休息的地方,放鬆的地方。但是現在不行了,此刻她彷彿覺得自己已有幾年沒有躺在莫嚴溫暖的懷裡了,沒見他溫柔的目光了。
似乎是出於本能,她的目光又落到了莫嚴的那張小畫像上。那是幾年前,她為他畫的。它掛在牆壁上,對她溫柔地微笑著。看到這幅畫,她更加的痛苦了。他在哪裡?他在哪裡?他在哪???
“李娜。”她吃了一驚,用恐慌的目光朝陳思翰瞥了一眼。陳思翰為她感到難過。她似乎陷入了極度痛苦和混亂之中,彷彿已經失去了理智。他看見她緊緊盯著那幅小小的畫像,她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巨大的悲痛無法用語言來表達。陳思翰朝窗外望了一會,然後又把目光轉向她。他希望她冷靜下來。此刻他十分懷疑她是否能聽進去自己的話,但是他必須把一切告訴她,如實地告訴她。她有權知道這一切。
“李娜,真不幸,你遇到了麻煩。”她泉湧般的淚水頓時流滿了面頰。
“這句話我已聽上千遍了,再多一次又何妨呢?是不是又是什麼壞訊息?”陳思翰已顧不上再講什麼安慰話了,他想盡快結束這場不愉快的談話。
“我也不相信他會幹這種事情。但他承認昨天下午曾經跟那個女人上過床。也就是說他與她發生了兩性關係。”他的兩隻手相互的緊握著,艱難地擠出了那令人生厭的字眼。
“我明白了。”她沒有任何表情的淡淡回答。
事實上她什麼也不明白!她明白什麼呢?明白莫嚴跟別的女人上床而被指控犯了*罪嗎?明白自己的廣州之行後一切都改變了嗎?為什麼她就像中了邪似的手腳冰涼、大腦空白,對一切都喪失了反映呢?為什麼不哭不鬧,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呢?也許是因為她可憐莫嚴,也許是由於她恨不得不冷靜地從陳思翰這樣一位外人口中聽到這可怕的訊息。
“莫嚴說他昨天吃午飯時多喝了幾杯。還說你已經出門了兩個星期,當晚你就要回來了。作為一個男人,當然他有些……你也明白。他在餐廳裡注意到了一個女人。也許是由於那幾杯酒的原因,他覺得她長得很有幾分姿色。”